该是猜得到本宫心思才是。”
说着,也不待他言话,话锋稍稍一转,“此处风大,且回帐子里去吧,你不是怕冷么,既是如此,便不该逞能的在此站着。”
他面上的神情再度柔和了半许,斜眼凝着凤瑶,随即便伸手过来扣了凤瑶的手腕,“我颜墨白虽是怕冷,但自然还未到达不敢吹冷风的境地。我这一路从大盛行军过来,可谓是日夜兼程,无论是冰雪交加还是雨水滂沱,我都是经历过,任是满身湿透冰冻,我颜墨白,自也不会言道半个冷字,气势也不会弱得分毫。”
他似是极为自得,脱口的嗓音也大气得意。
待得尾音一落,他指尖微微用力,牵着凤瑶朝身后的帐门行去。
凤瑶并未挣扎,仅是任由他牵着往前,并未立即言话,待与颜墨白双双坐定在软塌时,她才神色微动,淡漠平缓的道:“你既是这般厉害,即便冷也不会脱口半字,怎今日还要在本宫面前说冷?难不成,是故意在本宫面前展露脆弱不成?”
颜墨白勾唇而笑,慢腾腾的道:“我之脆弱,只会在你面前展露罢了,便是常日冷得入骨,也不会在旁人面前表露半许,但今日正因是在你面前,才会心有释然,随意表露。”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往日不知情滋味,而今稍稍一尝,便已深入骨髓,那所谓的柔情,果然是绕指柔啊,任由你在外人面前铜墙铁壁,但在你心系之人面前,你则,甘愿示弱,就为,得一句宽厚关切之言,得一方心绪寄托的安稳,呵。”
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神色微变,并未言话。
他这话虽并非深情表白之言,但却胜似告白之言。只因,她与颜墨白皆不是容易敞开心扉之人,而那些所谓的告白之语,此生之中都许是难以极为直接的言道而出,只是即便如此,他的某些行为举止,某些暧然幽远的话,某些看似随意却又无比认真的许诺,已全然胜似真正的告白言语,从而,旁敲侧击之中,也能全然体会到,何谓包容,何谓心系,何谓,深情。
突然间,心底抑制不住的摇晃,似是往日的所有误会皆因他的这席话莫名的分崩离析,便是连心底最后的那层疏离与屏障,都在开始逐一瓦解。
她静坐着,忍不住稍稍垂眸下来,思绪嘈杂蜿蜒,紧跳密布,则是片刻,颜墨白那温润幽远的嗓音再度扬来,“往日见过我颜墨白狼狈之人,除了伏鬼之外,皆是丧命,而今凤瑶你,便也是唯剩的见过我狼狈与脆弱之人。”
说着,他那略微凉薄的指尖越发的将她的手裹紧,继续道:“我在凤瑶面前全数卸了心防,展露本来,凤瑶如今,可否看在我如此诚意的份上,与我不计前嫌?”
嗓音一落,咧嘴朝她一笑,那笑容清透儒雅,却又莫名夹杂半缕极为难得的讨好。
凤瑶抬眸凝他两眼,便再度故作自然的挪开了目光,待沉默片刻后,才低沉幽远的道:“你历来巧舌圆滑,本宫自然说不过你。上次曲江之事,我自可既往不咎,但若你下次再敢欺瞒本宫,无论你是好心还是恶意,本宫,定不会再对你留情。”
他面上的笑容逐渐逐渐的散却,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突然间深邃认真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