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极是圆滑,若留他性命,自然也是有用。”
冗长的一席话,她说得极为认真,所有言道出的话语,也全然是出自肺腑,并无半点委婉与隐瞒。
却是这话一出,颜墨白突然不说话了,整个人仅是端然而坐,目光微垂,似在沉思。
凤瑶也未再言话,仅是静静的朝他凝着,兀自而候。
则是片刻,帐外突然有精卫极是恭敬的道话,“皇上,长公主,晚膳已送来,此际,可要端入帐内了?”
颜墨白似如未觉,并无反应。
凤瑶默了片刻,终是转眸朝帐门望去,正要言话,不料突然间,话语刚到喉咙,还未道出,颜墨白便突然幽远平缓的出了声,“柳襄曾对幼帝有恩,如今对你也极是殷勤,你如今,当真可任由我处置柳襄?”
他似想确认什么一般,嗓音也极为难得的压得有些低。
凤瑶无心隐瞒,待沉默片刻后,便低沉道:“有些情谊,本是难全。在柳襄与你之间,我自是要先维护你。倘若你当真要对柳襄下手,我即便略有不赞成,但也绝不会再出手阻拦。我终还是要学会相信才是,信你的为人,也信你并不会做出对我半分不利之事,更也会,顾及我之心意,我之情绪。”
“我还记得以前你我亡命之际,你也是信任过我的,只不过,后起之事一现,当日的所有信任,便全数崩塌。”
“若非你刻意隐瞒,我又岂会因震怒而蒙蔽心智。若说当真要追究当初曲江之责,你我之责,皆有一半。”
他顿时勾唇笑了,“还以为凤瑶言道那么长的一席话是在对我委婉示软认错,不料凤瑶仍还是心性极硬,吃不得半点亏。当初之事若非你全然不信任我,我发出那么多的信笺与礼物,你如何仅回了两封?”
凤瑶眼角一挑,强行按捺心绪,低沉道:“如此说来,如今我不追究往日之事了,且有意与你言和了,你倒又开始找茬了?”
颜墨白神色微动,深眼无波的凝她。
凤瑶端然而坐,眼见他半晌不言,她心口蓦地一沉,淡道:“看来你我冷战许是还得持久。既是如此,今日多聊无益,我也乏了,此际便不扰你了,告辞。”
嗓音一落,不待颜墨白反应,便蓦地起身,却也正这时,颜墨白再度扣紧了她的手腕,“去哪儿?”
凤瑶淡道:“自然是回大旭暗卫为我专程留的空帐休息。”
“我说过让凤瑶去那帐篷休息了?”他嗓音一挑,漫不经心的道。
凤瑶垂眸下来,淡然凝他,“颜墨白,本宫有意与你和解,你便莫要太过自视清高。”
她顿时勾唇笑了,“不过是多问两句罢了,凤瑶何须生恼。且如今营地的所有人皆知你乃我妻,如此,你又何能去那空帐中休息,自然是该入住主帐,与我同帐而眠才是。”
说些,他另外那只修长的手懒散随意的敲击桌边,继续道:“更何况,今夜是你主动将我从军机营帐中唤出,让我陪你用膳,而今膳食未用,凤瑶岂能独自离开?”
他嗓音逐渐恢复了常日的悠闲自得,却是尾音刚落,甚至都未待凤瑶反应过来,他便已然出声将帐外的精卫唤了进来。
精卫们鱼贯而入,待将手中的晚膳放置在桌上后,便全数退了出去。
凤瑶依旧静然而立,并不打算再度入座。
颜墨白扣在她手腕的手也分毫不松,待得二人再度僵持片刻,颜墨白突然微微一笑,“凤瑶是要自行坐下,还是让我抱你坐下?”
这话着实是染了几分极为难得的调侃与风月。
凤瑶瞳孔一缩,垂眸朝他望来,淡道:“怎么,你如今不对本宫找茬了?”
他缓道:“并非是找茬,不过是想对有些事说清楚罢了。毕竟,隔阂之物终是不好,若心有疑虑,自然也该问出来才是。”
凤瑶淡目凝他,并未言话,待沉默片刻后,才再度挪着身子坐了下来。
颜墨白面上的笑容深了半许,扣在凤瑶手腕的指尖也逐渐松开,随即稍稍抬手而起,极是风雅的执着筷子为凤瑶碗内布了膳。
凤瑶下意识垂眸一扫,只见桌上膳食清淡适口,但若细观,却不难发觉这桌上的所有菜肴,皆是她近来在大旭宫中稍稍喜爱的膳食。
她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正这时,颜墨白已将布满膳食的碗推到了她面前,而后抬眸朝她打量一眼,似是知晓她心底诧异一般,温润无波的道:“大旭京中安有大周精卫,且黑鹰又时常飞至你凤栖宫窗口,是以,我若想知晓你这些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