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便顿时一皱,足下也陡然而转,整个人蓦地朝她迎来。
仅是片刻,他便已站定在了凤瑶面前,修长的手指蓦地扣住了凤瑶的手腕,随即不待凤瑶反应,便一把将她扯入怀里,任由宽大的袖袍将凤瑶围裹,随即薄唇一启,脱口的嗓音也突然变得阴沉,“怎不添衣裙就出来了?”
这话略显责备,甚至尾音还未全然落下,他便浑然不顾周遭伏鬼与精卫在场,随即打横将凤瑶抱起,迅速朝不远处的屋门而去。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凤瑶一时之间回神不得,待得身子全然被颜墨白抱起,她也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初醒之际,竟因太过心慌意乱而忘了添衣,甚至忘了穿鞋,此番突然被他打横抱起,双足外露,凛冽寒风也将双足冻得发痛。
待被颜墨白抱入屋内后,她便被他放在了榻上,随即将挂在一旁的大氅裹在了她身上。
她猝不及防怔了一下,目光在大氅上扫视一眼,低声问:“这大氅哪儿来的?”
这大氅通体为黑,但却黑得发亮,且大氅上的毛羽也极是柔和,想来也该是价值不菲。
“东临苍差人送过来的。”颜墨白平缓无波的回了话,说着,便开始亲自动手为她穿靴。
凤瑶急忙从他手里接过长靴,兀自而穿,待得一切完毕,身子终是稍稍暖和几许,她神色微动,目光再度朝她落来,心底的起伏与诧异也全然压下,随即仅是凝他片刻,低声而道:“东临苍倒是有心。”
“东临苍确为有心,只不过,却乃踟蹰不定之人,倒也难以对待与控制。”说着,话锋一转,“你身子如何了,可还冷?”
这话入耳,倒也暖心。
凤瑶面色越发放缓,低道:“如今大氅披身,脚覆长靴,自是不冷了。倒是你,既是醒了,怎不在屋内好生呆着,却要在外面吹风?”
颜墨白神色微动,深眼凝她,却是并未言话。
待得凤瑶按捺心神的正要再问之际,他薄唇一启,突然平缓幽远的出声道:“船只已是靠岸,此际正有百名精卫上岸探路,如此之境,终是敌在暗,我们在明,是以不可懈怠,我有意亲自观得周遭情形,以备应对突发之事,如此,自然是要站在外面的。”
船只已是靠岸了?
凤瑶蓦地一怔,瞳孔陡然一紧,待得片刻,她才敛神下来,正要言话,不料后话未出,门外突然扬来伏鬼那刚毅低沉的嗓音,“皇上,探子们传回消息来了。”
凤瑶下意识的噎了后话,颜墨白则垂眸朝她对视一眼,随即,他也不再耽搁,仅是缓缓牵着凤瑶在不远处的软塌而坐,而后便漫不经心的出声道:“你且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