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她落来的目光,也略显戒备,却是片刻之际,凤瑶便唇瓣一启,平缓自若的道了话,“不瞒皇上,我已有心仪之人,且此人,便是我表哥,东临苍。”
瞬时,在场之人皆是惊愕,连带百里堇年都面色大愕,当即满目复杂的朝东临苍望来。
所有视线皆焦聚在身,东临苍一口气未上来,再度咳得不轻。
随即咳着咳着,他便朝人群中的叶航招呼,“咳,咳,你小子,你小子还不过来,主子我气喘犯了,还不快扶我回主院去寻缓心丹。”
叶航面色一变,急忙要上前,却是足下还未及动,百里堇年便道:“不许过来!今日之事未平,你家主子走不得。”说着,待得叶航止步,他这才将目光迅速朝凤瑶落来,不可置信的道:“瑶儿姑娘既是心仪东临苍,如何要这时候才说出来?在此这么久,瑶儿姑娘若当真心仪东临苍,自该早就说出来,何来会等到这时?”
“咳,咳,皇上,在下的确有哮喘,不可在此久留……”
“你我相识这么多年,你遇事就哮喘的性子,朕会不知?你且好生在此站着,哪儿都别去。”
他似是有些被激怒,面上尽数卷着受伤之色。
凤瑶淡然凝他,不卑不亢的继续道:“我心仪表哥多年了,因自小跋扈蛮横,深觉配不上表哥,是以一直不敢与表哥表明情事。直至今日,眼见事态至此,我不愿让皇上误会,更不愿拖累什么,是以,才决定全然将此情道明。”
说着,目光朝东临苍望来,“表哥可还记得,当初瑶儿曾送过表哥一张桃花信笺,信笺之上,沾了桃瓣寄情?但表哥却不懂女儿心思,将那信笺随意放置,后瑶儿在你面前提及,表哥粗心泛滥,仍是不懂?”
东临苍眼角抽得厉害,犹如看怪人一般看着凤瑶。
凤瑶则深眼凝他,满面认真。
则是片刻,东临苍终是噎住了咳嗽,强行吞了口口水,随即便扭头朝百里堇年无奈而笑,“瑶儿说得甚是。在下似是恍惚记得,瑶儿曾经的确送给我了一张沾了桃瓣的桃花信笺,只是在下当时的确不知她此举何意,如今倒终于知晓,原来瑶儿竟是心系在下。”
说着,嗓音一挑,笑道:“这丫头常日就是被他爹宠坏了,性子直接,说话也不分场合。这般长情之话,自当是在下与她在私下说的,何来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着实让人难为情,也还误打误撞的在皇上这里惹了一场误会。唉,瑶儿不懂事,在下这作为表哥的,自然是要为她收拾烂摊子,是以为表歉疚,皇上日后去天香阁用膳饮酒,在下便再不收皇上一个子儿,而在场的大人们,无论是去天香阁还是西岳坊,皆收一半通银。”
他嗓音极是平缓,话语圆滑。
说完,便拉上了百里堇年的胳膊,继续道:“在下早为皇上准备了沉香醉那好酒,皇上却迟迟不来,是以好酒也不曾拿出来拆封,如今皇上既是来了,便与在下一道去礼堂好生喝喝酒。诸位大人若有兴,便也随在下一道去,且要知在下这人本也抠门,且沉香醉这酒百年难得,如今表妹对我寄情,我心儿高兴,是以也难得大方将那好酒全数拿出与诸位畅饮,诸位可莫要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