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发抖,抑制不得。
他们着实不曾见过那么大的黑鹰,也着实不知那黑鹰怎突然出现在东临府了,甚至于,那黑鹰看似极为凶猛,攻击极强,他们几人都差点丧命在它手里,却是不料,那种凶悍之物,竟也会听得懂人话,甚至对屋内那长公主也是极为温柔,这倒是怪事了。
难不成,如黑鹰那种东西,竟也会对人有情?又或者,那黑鹰本就是这大旭长公主养的?
越想,在场之人心底越的疑窦。
待得半晌,终是有人强行振作的站了起来,随即紧着嗓子朝那不知何时已然闭上的屋门唤道:“长公……姑娘,黑鹰凶猛,恐不可与人多处。姑娘此际可要奴婢们帮忙,将黑鹰驱逐出去?”
她问得极为谨慎紧张。
只是这话一出,屋内却无声无息,无人应话。
侍奴脸色一变,蓦地与其余几名侍奴对视一眼,面露担忧,正要再问,不料正这时,屋内突然扬来一道低沉无波的嗓音,“这黑鹰我曾养过,不足为据。尔等在外守着便好,不必心忧。”
这话一落,屋内便再无声响。
侍奴们这才稍稍松神一番,纷纷起身行至门外不远站定,不再言话。
此际,屋内气氛极是沉寂清幽,隐约之中,略生压抑。
黑鹰自入得屋后,便一直站在凤瑶肩膀,无论如何,都不愿下来。
凤瑶先是就着桌上的水稍稍喂它,它极是乖巧的垂头饮了几口水后,便脑袋一偏,抑制不住的打起盹儿来。
大抵是飞行极累,是以这历来谨慎戒备的黑鹰,也会这么快就在她肩膀上打起盹儿来。凤瑶目光微沉,心底了然,随即缓坐在软塌,不再耽搁,开始伸手去取它脚上挂着的信筒。
信筒内,仅有一只极小且成卷的信笺,信笺略染浅浅墨香,这味道,蓦地撞动了凤瑶记忆最深的熟悉。
她面色抑制不住的变了变,捏着信笺的指尖也蓦地发紧,甚至展开信笺的动作,也略微的小心翼翼,郑重之至,而待纸笺全然展开,入目的,则是一行龙飞凤舞极是大气的楷字:国都二十里,穷山恶水,正待攻城。
这排字迹,她极是熟悉,一时之间,一道道复杂与惆怅骤然涌上心头,待彻底将她的心境搅得天翻,地覆后,一股股突然衍生的欣慰之色,也开始在起伏不定的心底蔓延。
是颜墨白的字。
他没死。
他终还是,安然尚在的。
也是了,如他那样英猛之人,处处算计,何来会被群狮与黑袍之人们威胁了去。倘若他这么容易就被打败,这么容易就丧了命,他便也不是她所认识的颜墨白了。
思绪至此,怅惘欣慰。
却待沉默片刻,一道道担忧之感也再度肆意浮起。
国都二十里之距,并非太远,且本就是在大英之人的监视范围,如此,那厮领着几万人马在国都二十里外驻扎等待,可会安全?
毕竟,几万人马一道驻扎,目标太过庞大,稍有不慎便会被发觉,若非颜墨白所藏之处地势极为险峻易躲,若不然,他领军驻扎在离国都那么近的距离,无疑是给大英之人机会来打草惊蛇。
越想,心思越发厚重。
手中的信笺,不知何时已被捏成了一团。
待得终于回神过来,屋外天色已是全然沉下,屋内光线也已然漆黑压抑。
她终是强行按捺心神一番,亲自起身点燃屋内烛火,待将手中信笺全数烧毁之后,便开始吩咐侍奴传晚膳过来。
侍奴们极是忌讳担忧的朝凤瑶肩膀上那正打着盹儿的黑鹰凝了凝,眉头紧蹙,欲言又止,却终是未道出话来,几人动作也是极快,不久之后,便已将晚膳全然端来。
凤瑶并无太大胃口,随意吃了几口,便再无动作,反倒是肩膀上的黑鹰闻了肉香,当即睁眼醒来,随即便自凤瑶肩膀跳到桌上,开始张嘴大快朵颐。
整个过程,凤瑶不言话,仅是静静将黑鹰打量几眼,随即便起身至不远处长桌,执笔写了一张纸条,卷好后便塞入信筒,而后仔细的套在了黑鹰脚上。
大英国都戒备森严,是以,她是有心让颜墨白再城外稍稍等候的,甚至于,她的意思,是她先在国都站稳脚跟,从而再与颜墨白一道里应外合,顺利让他攻城而来。
是以,信笺上书写之字,苦口婆心,大多此意。甚至于,此番之际,她心底对颜墨白上次再度的不告而别仍是并无任何的恼怒与记仇。她仅是担忧他,甚至,紧张他,忧他所忧,从而,便也想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