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与柳襄说过,说让柳襄尽快养好伤,好入宫去为大英太上皇伴架。东临苍说,此意是姑娘所授,说天下之中,除了柳襄之外,无人能胜任此事,让柳襄以大局为重,安稳入宫。”
低沉沉的嗓音,不曾掩饰的卷着几分复杂与暗怒。
这话入得凤瑶耳里,则令她眼角一抽,心口猝不及防的卷了几许愕然与阴沉。
东临苍竟差人对柳襄说,说是她姑苏凤瑶有意将柳襄送给大英太上皇?
凤瑶面色陡然一变,阴沉发黑。她姑苏凤瑶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做事也非全然无情无义。且此生之中,其余之事尚且可忍,但这被人算计之事,着实是忍之不下。
思绪云涌层层,一时之间,凤瑶未道出话来,待得片刻之后,她才强行敛神一番,低沉道:“将你送给大英太上皇之事,东临苍的确与本宫提过,但本宫当时,并不答应。如今东临苍竟背着本宫如此传话于你,本宫自也饶不得……”
不待凤瑶后话道出,柳襄便松了眉眼,那方才还染着暗怒的妖异面容此际突然展了笑容,就如黑云被突然拨走,露出艳阳高照来一般。
“有姑娘这话,柳襄便已知足。只要并非是姑娘对东临苍主动提议,柳襄便可全数释然。”他开始咧嘴朝凤瑶柔柔的笑,薄唇一启,插了话。
凤瑶下意识噎了后话,静静凝他,他继续道:“柳襄此生虽无什么大志,但也算是有正派之心,若不然,柳襄当初也不会背叛坊主,不会想为了彻底摆脱风尘身份而顶天立地。是以,有些事便是姑娘不说,柳襄也会拼尽自己的全力,顾全大局。”
凤瑶眉头一簇,终是觉得柳襄这话似是并非好话,心底也蓦地卷了几许不详,不知为何。
“顾全大局,并非你之责,你无需太过放于心上。”待沉默片刻,凤瑶才再度敛神一番,朝他故作自然的道了这话。
柳襄勾唇笑笑,却是不言,仅是抬头瞅了瞅天上的日头,只道:“昨夜狂风一宿,今日竟是个难得的艳阳天,便是连这黄昏之景,都能霞红成片,极是好看。此际天色着实不早了,姑娘,我们还是先去主堂。”
这话入耳,凤瑶自是知晓这厮无心多言。也正好,她姑苏凤瑶也不喜唠叨,此番便也按捺心神,继续朝前行路。
柳襄是精明之人,是以,有些话点到为止便可理解,只是,就得看这厮是否愿意去理解了。倘若他不愿,亦或是抵触,如此一来,便是她姑苏凤瑶,也改变不得什么。
思绪至此,满心清明,一眼不再发。
待一路蜿蜒而行,不久之后,便已抵达东临府主堂。
主堂内,茶香阵阵,略是醇厚浓烈。待凤瑶刚踏入主堂,那坐在主位上的大英皇帝便略是热络的迎了过来。
“瑶儿姑娘来了。”他笑盈盈的出了声,清俊的面上染着纯透清浅的笑容,依旧是人蓄无害。
今日的他,倒着了身寻常锦袍,袍子色泽为玄,墨发高束,手中竟还多了把水墨山水扇,整个人瞧着倒是着实俊秀得紧。
“皇上。”凤瑶顺势停步,待将他扫视两眼后,便也朝他出了声。
这话一出,他面上的笑容便增了几许,又道:“瑶儿姑娘无需对我客气,日后唤我名便是,再者,我已在府外备好了马车,瑶儿姑娘若是准备好了的话,我们此际便可出发了。”
“皇上与瑶儿不过几面之缘,如今倒让他直呼你名,莫不是进展太快了?遥想在下与皇上相交多年,情比金坚,也不得皇上主动提及这话,在下倒也有些无奈心痛呢。世人皆道皇上性情极好,宽容温和,但世人却是不知,皇上乃见色忘友之人。”
正这时,一旁坐着的东临苍慢悠悠的插了话。
凤瑶眼角微挑,下意识朝东临苍望去,则见这翩跹温润的东临世家公子,今儿着了一身白袍,整个人打扮虽为清透压制,但偏偏此人手上竟戴了枚硕大的碧绿扳指,极闪人眼。
“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朕与瑶儿姑娘一见如故,对她礼遇有何不妥,再者,朕对女子,历来尊重宽待,你小子若有不满,大可变作女子,那样一来,朕对你自然也可宽待。”不待东临苍的后话落下,百里堇年便接了话。
他嗓音略显认真,瞳色也略显认真,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一层层诚恳之意,神情与面色也无任何的异样不妥。
东临苍眼角抑制不住的抽了两下,叹息一声,无奈道:“皇上明知在下此生已注定是永远都为男儿生,此际倒还与在下说这些话,倒让在下越是伤心呢。在下常年在外云游,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