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的父皇,竟仍留他性命。
他可是清楚记得,当年他十三之际,二皇弟不过是不注意的当众打翻了自家父皇最是喜欢的醇酒,自家父皇深觉面子大扫,便将二皇弟贬去了贫瘠一带,而这自家这六皇弟,早已成了天下笑柄,更也是父皇眼中的废物,所犯之罪早已罄竹难书,比二皇弟多了不知多少倍,但此人,却能在国都封王,甚至可不入封底,偏偏逗留在国都,逗留在宫闱,安然无恙。
若是这其中并无内幕,他自然是不信的。只可惜,父皇之事,他百里堇年浑然无从插手。傀儡之人啊,便只能兢兢业业的被人当做棋子与利刀杀人,从中周.旋,夹缝求生。
“六弟倒是客气了,大哥无需六弟陪。六弟将你那满船的姑娘陪好便是了。”
所有思绪,周遭在脑海翻涌而过,则是片刻,百里堇年按捺心神一番,认真醇然的出了声。
这话一落,那卫王的画舫便已恰到好处的停在了百里堇年的画舫面前,周遭光影的摇晃下,将那船头的卫王身上渡了一层暖黄光影。
他咧嘴笑得极是欣悦,开口便道:“姑娘虽要陪,但大哥更要陪。今儿彩灯节高兴,我们兄弟也好生聚聚。”
丝毫不问百里堇年是否愿意,卫王便已开口道了这话,甚至不待尾音落下,他便跃身而起,当即朝百里堇年的画舫飞来,却又似是轻功太过蹩脚,腾空而起的身子晃动不堪,摇摇欲坠,着实惊险。
“六弟小心。”
百里堇年叹息一声,却仍是上前几步,抬手去拉卫王,卫王轻笑两声,蓦地伸手过来,正要拉上百里堇年的手,不料他身子陡然失控,整个人当即朝百里堇年砸来。
百里堇年面色一僵,怔住。
卫王那大红的身影陡然压下,瞬时将他整个人都砸在了地上,彻底当了回肉垫。
“小爷的腰闪着了,哎哟,闪着了。”
卫王以一种极是怪异的姿势仰在百里堇年身上,开始扯着嗓子哎哟连天。
在场侍卫却是被吓得满面惨白,陡然纷纷涌动上前,双双将百里堇年与卫王扶起,眼见百里堇年头上的金冠微微歪斜,连带脸颊也染了半缕土灰,侍卫们神色越是一变,纷纷垂头下来,不敢再看。
卫王终是噎下了惨呼之声,眼见百里堇年如此,面上也是惊了一跳,当即满面自责歉疚的焦灼问,“大哥可受伤了?都是小弟的错,小弟太过高兴,便得意忘形,让大哥受痛了。”
百里堇年抬手摸了摸摔痛了的手肘,因着众人当前,似也有些不好意思将揉手的动作放大。他仅是皱着眉,目光极是无奈的朝卫王扫视一圈,叹息一声,“六弟倒是着实鲁莽了些。”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卫王这大男人竟是陡然湿了眼,顿时朝百里堇年跪身下来,扯着嗓子便呼道:“大哥恕罪。我方才也是因太过兴奋,是以才跃身而来,哪知我武功仍是不济,这才砸在了大哥身上。大哥也是不知,我近些日子一直在发愤图强,招了两个武师教我武功,为的便是国难当头,我百里鸿昀自当勤加练武,以图为国效力!却不料那两个武师竟是总在我面前吹嘘,非但没教好我武功,还总是吹嘘阿谀我武功了得,正是因他们吹捧不实的评价,才让我今日自信满腹的要跃船而来,竟不料砸倒了大哥。大哥放心,我今夜回去,便去将那两个武师神棍给砍了。”
冗长的一席话,说得倒是委屈十足,更也是恼怒重重。
百里堇年眉头越发一皱,并未言话。
凤瑶安然静坐一旁,一声未吭,此番离得近,倒也将这大英的卫王看得清楚,只见着瑞王,容貌着实昳丽,虽喜风月,但却并无花谨那般的柔腻谄媚,反倒是,剑眉横飞入鬓,鼻梁高挺,一双漆黑的眼虽噙着泪,但却是无端深邃,如此之人,若仅观其表,着实看不出他任何窝囊,反倒是还会在他身上察觉出半分刚毅之气。
是以,这大英的卫王,当真流连风月,一无是处?
正待思量,百里堇年叹息一声,终是出声道:“罢了,此番我也未摔到哪儿,六弟便莫要自责了。那两名武师既是教不了你武功,辞了便是,也无需砍人脑袋。倘若你当真想学武功,大哥可为你安排,国都的校场,能人辈出,随便一人,都必定能教会六弟武艺。”
百里鸿昀忙道:“多谢大哥关心了。只是,学武之事,倒也急不来,若不然,自得犹如这次一般,被人教了个三脚猫功夫,在外大肆出丑,害人害己啊。”说着,话锋一转,略微紧着嗓子问:“方才小弟撞来,可让大哥受伤?”
百里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