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殿后,便会知晓赢易今日不顾危险来营救他之事?”
凤瑶淡道:“赢易在意的是木雕,并非是他这个人。且宫中并无不透风的墙,木雕之事,赢易知晓,许是其余有心之人也知。再者,此番放国舅走,他也是活不成,本宫,不过是不愿亲自杀他,脏了自己手罢了。”
嗓音一落,缓步朝主殿殿门行去,头也不回的继续道:“有劳东临公子去跟跟国舅,看看国舅最后的下场。”
东临苍猝不及防怔了一下,正要朝凤瑶询问,却是话还未出口,所有心神便全数回笼,整个人也蓦地反应过来,随即神情微有复杂,到嘴的话也彻底压下,仅朝凤瑶应了一声,便踏步朝不远处院门而去。
回得主殿,凤瑶便坐定在软塌,兀自品茶。
天色越发暗下,冷风不住的自不远处那打开的殿门涌入。
则是不久,东临苍去而复返,满面复杂的入殿而来。
光线暗淡,凤瑶不曾点燃烛火,东临苍入殿后,也未亲自点火,仅是一身厚重的站定在凤瑶面前,犹豫片刻,终是道了话,“温内侍死了。”
短促的几字,腔调染满了复杂。
凤瑶面色幽远,并不诧异。只道是连赢易都这般紧张国舅,想来国舅早已成了香饽饽了,这么一个香饽饽出了秋月殿啊,总会遭人盯上的,这不,这才刚出秋月殿,国舅就亡了呢。且国舅早不亡晚不亡,偏偏这时候亡,想来,该是有些人,耐性耗尽,等不及了吧。
“如何死的?”
凤瑶默了片刻,漫不经心的回了话。
却是这话一出,东临苍突然沉默了下去,并未出声。
凤瑶兀自静默,淡然而候,待得时辰逝去,半晌过后,眼见东临苍仍不言话,凤瑶终是再度道:“怎么了,有难言之隐?”
东临苍这才叹息一声,沉寂无波的道:“在下跟出去后,便见杀温内侍之人,是……百里堇年。”
天色越发暗淡,不久之后,殿内便全数黑了下来。
东临苍也未多呆,叙话完毕,便已回了偏殿,说要去稍稍处置赢易。
他知晓的,凤瑶不曾发话让赢易死,便也意味着他东临苍该稍稍出力稍稍将赢易安顿,莫要让他这么快就一命呜呼了。只是,心思本为通透,奈何,心境则是压抑重重,复杂之至,终究还是感觉啊,有些人或事齐齐变化了,他东临苍,不是最初的东临苍了,那人,也不是最初的那人了。
夜来,突然下了夜雨,冷风簌簌而刮,呼啸阵阵,令人心头凉寒得紧。
则是三更过后,雨水突然停了,本是已然上榻浅眠的凤瑶突然被一阵响动惊醒,待得陡然自榻上坐起,借着不曾熄灭的烛火循声扫去,便见不远处的雕窗已是被人打开,一抹漆黑人影顿时自雕窗滚入屋来。
凤瑶瞳孔骤缩,待认清来人,蓦地松了口气,却又待视线微滑,瞧清他怀中的东西,面色陡然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