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这具被大英太上皇宝贝得不像话的尸身究竟是谁,却不料,今日琐事太多,东临苍还未将画像交给她,这伏鬼,竟是对这尸首熟悉了。
甚至隐约之中,便是这伏鬼不曾将后话全数点名,她心底之中,也大约是猜到了一些。纵是觉得心底所猜极是诡异,但这伏鬼对这女子尸身眼熟,无疑是更为诡异。
她手脚蓦地有些发凉起来,并未立即言话。
待得沉默片刻,才低沉道:“你有何话,便说。”
这话一出,伏鬼才破天荒的在她面前深吸了口气,脱口的嗓音越发低哑,“属下一直跟随在主子身边,曾也见过主子往日时常绘画,且每年主子的娘亲生辰与祭奠之日,主子情绪便会极其低落,会将自己关在屋中不出来,也会……凭着记忆为主子的娘亲画画。主子说,人逝得太久,若不每年将她的模样画上两幅,便极容易将她的样子忘记,是以,每番她的生辰之日,主子会为她画像,祭奠之日,同样画上一副,从不懈怠。但那些画,主子也不会保留,待得翌日一早,主子便会将画像彻底烧却,从不留下。”
说着,嗓音越发沉了下来,“是以,这么多年来,属下也是瞧着主子将他娘亲画着过来的。属下心底对主子娘亲的相貌,自是熟悉的,且如今这殿中女子的尸身相貌,着实,像极了主子画像上的人,极像极像。”
是吗?
凤瑶瞳孔一缩,伏鬼这话,无疑是全然戳中她的内心,验证了她心头所有起起伏伏的猜测。
连伏鬼都这样说了,这女子尸身,无疑是与颜墨白的娘亲极其相似了,亦或是与颜墨白的娘亲极有关系了,只是……
“你家主子的娘亲,本是葬在青州的高山之上,前几月,本宫才与你家主子一道去她的坟前祭拜过。如此一来,你家主子的娘亲,自该仍在青州的高山上葬着,是以这殿中的尸身,许是仅与她极像,却又并非是她……”凤瑶神色微动,沉默片刻,终是幽远低沉的道了话。
却是这话一出,伏鬼眉头皱得越发厉害,神情也越发严峻沉重,“许是不然。”
凤瑶下意识噎住后话,深眼凝他。
伏鬼面色发紧发沉,目光紧紧的在女子尸身上扫视,欲言又止一番,却是终归不曾言话。
凤瑶径直将他的所有反应全数收于眼底,沉默片刻,正要再度出声而问,不料沉寂压抑的气氛里,墙角那只崭新的木柜里,竟再度有诡异的磕碰声响起。
凤瑶到嘴的话骤然一噎,伏鬼凌厉的目光当即循声朝那木柜子扫去,森然呵斥:“谁!”
短促的一字,杀伐冷冽。只是这话过后,那木柜子便彻底的沉寂了下来。
凤瑶仔细将那木柜子扫了几眼,心头略微了然,足下也稍稍朝那木柜子行去,却是还未行得几步,伏鬼已大步过来行在了她前面,头也不回的道:“此殿诡异,娘娘且小心。”
凤瑶顺势止步,伏鬼则再度加速往前,待靠近木柜,便一把将木柜的盖子掀开,瞬时,火把的光亮映入了柜中,伏鬼下意识垂眸一扫,则被眼前之景怔了一下。
“是两个孩子。”他低哑着嗓子道了一句。
这话入耳,凤瑶心头一派通明,足下也再度一动,待行至木柜旁,才见柜中四壁仍是绘着极其复杂的明黄符咒,而柜子内,歪歪扭扭的躺着两名孩童,孩童满身是血,腥味与药味浓烈交织,他们脸色也是惨白,那略微诡异发红的瞳孔积满了惊恐之色,整个人也抑制不住的瑟瑟发抖,嘴唇大张大合,起起伏伏,却是道不出一个字来。废材妖娆:邪王狂宠九小姐
仍旧是木柜,符咒,沾着浓烈药味的鲜血,以及,两名孩童。
待得稍稍思量,一点点的全数连贯起来考虑,心底便也越发通明。
她知晓的,这两名孩童以及这些符咒,自是与那女子尸身脱不了干系,甚至今日还曾见得大英太上皇欲用孩童的血来为这女子尸身补给血,虽觉此举似也并无太大用处,但许是冥冥之中,自然也有她意想不到的效果。
再者,这么多年来,借尸还魂的聊斋故事倒也稍稍耳闻过,但以孩童之血保尸之事,无疑是闻所未闻。是以,这拜月殿,这孩童,这女子尸首,这一切一切的诡异之事,以及那本是龙阳之好的大英太上皇突然对这女子尸身这般上心,甚至伏鬼口中所说的这女子尸身的相貌与颜墨白的娘亲极其相似,这所有的一切啊,层层汇总,似乎所有的谜底,都在拨开迷雾,逐渐的,在她心头清晰开来。
一时,心底莫名的变得有些厚重压抑,凤瑶静立原地,并未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