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终归也无法如最初那般与他斗智斗勇,彻底要将他的伪装撕开。
“罢了,大英已是破败,便是留墨玄一命,他也该是翻不了。走吧,我送去宫城南门,你早些回营地好生休息。”这话一出,不再多言,仅是稍稍想挣开他的怀并抬手扶他,奈何他环着她的手臂分毫不松,脱口的嗓音也突然变得低沉认真,
“何谓送我去南门,你不随我一道出宫?”他心思着实精明敏感。凤瑶暗自一叹,思绪翻涌,待得沉默片刻,正要言话,奈何到嘴的话还未言出,他已主动将她松开,且顺势将她的手牵稳,拉着她便朝前路而去,头也不回的道:“我今夜既是来了,自然再无让你继续留在宫中的可能。你做的已然够多,也已是帮了我大忙,若不是你,太上皇不会诈死,卫王不会领兵损兵,百里堇年,也不会犯下滔大罪,如今这大英禁宫大乱,皆是你之功劳,大英皇族斗了个你死我活,也是你之功劳,此际,大英上下,早已是人心惶惶,坐立不安了,凤瑶,你已乱了大英之人的人心,就论这点,便已是帮了我大忙,无需再留在此处,深陷危机,无这必要了。”是吗?
冗长的一席话入得耳里,不知为何,心头竟是酸涩成片。此番入宫,本就是让伏鬼强行瞒着颜墨白的,却不料最终还是让他费心来救,令他担忧了。
她自问入宫几日,虽心有磅礴,虽想将一切做好,但却并未真正做得完美,且还处处漏洞,虽也算是乱了人心,但又何尝不是大英太上皇这些人不过是在刻意配合她罢了,是以啊,论及心机与手段,她的确是嫩了点,不及大英太上皇这些人老谋深算,只是这些尚且不是她最为忧心之处,她最忧心的,是颜墨白会亲自入宫带她离开。
思绪翻涌,各种情绪皆在心头肆意交织,一时之间,着实没心情回话。
颜墨白越发捉紧了她的手,似是已然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一般,再度出声宽慰,
“凤瑶,你已做得够好,无需再想其他。你涉世未深,能做到今日成果已是极好,至于其他的,便由我来完成便是。你不必再帮我,只需好好呆在我后面,只要你彻底安稳了,我才能全然心安的去对付大英。”凤瑶稍稍抬眸,满目复杂的朝他侧脸凝望。
他默了片刻,继续道:“此番战役,让你费心了,着实是我的不是。这场战役,本就与你无关,是我,将你牵扯了进来。如今事实已是如此,自也是改变不得什么,能想的,便只有往前看,往前算计。是以,一切有我,你着实无需再为我冒险,只要你安然无恙,我便也能心安。待得这场战役落幕,我会随你去大旭,那时候,你要如何,我皆陪你。”嗓音一落,缓缓转头过来,那双稍稍染着温色与亮光的瞳孔径直迎上了凤瑶的眼,待得凤瑶猝不及防怔了一下时,他眼角微微而弯,唇瓣也稍稍而勾,整个人顿时笑得清浅得当,风华万千。
自始至终,都不曾觉得颜墨白容貌不好,反而是风华绝佳,越看,便越是觉得清透压制,容易让人失神,只是心头起起伏伏,悬吊忧虑,是以,越是将他打量观望,便越是觉得莫名的心疼与畏惧,总觉得,他的这番笑靥,会莫名的在某个时刻彻底的……消失。
心思至此,刹那之间,她瞳孔蓦地颤了颤,连带身子也抑制不住的颤了颤。
颜墨白当即牵着她驻足,那双瞳中的温色彻底化作浓烈的担忧,当即问:“怎么了?”凤瑶垂眸下来,再不敢看他那双眼,仅是强行按捺心神,稍稍摇头,缓道:“方才的风突然便冷了些,吹在身上倒是凉,是以便打了个寒颤。”他显然是不信她这话,就这么静静立在她身边,不发一言,直至凤瑶欲要再度出声解释,却是话还未出,他终究是解了他身上的外袍,径直披在了凤瑶身上。
凤瑶眉头大皱,当即要抬手将外袍扯下,她是担忧他会着凉,只是颜墨白却已恰到好处的握了她的手,平缓柔和的道:“我有内力护体,凤瑶莫要担忧。倘若你当真执意要将外袍扯下,便也只是辜负我的心意罢了,却也并不能再让我将那外袍穿上。你若当真心紧着我,便速速与我出宫去,待得上得马车了,便也不冷了。”这话入耳,凤瑶另一只握着袍子边角的手蓦地僵住,脸色也越发幽远无奈。
颜墨白的性子,她自然是知晓的,这厮看似温润平和,但对于有些事,他终究是立场坚定,不容易妥协,许是她执意将外袍扯下披在他身上,他极有可能直接将外袍抛却,分毫不要,是以,与其与他在此因此事而对峙,不如,依他所言,及早去得南门。
她沉默片刻,终是放下了拉着袍边的手,强行按捺心绪,朝颜墨白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