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心有微诧,后话也被凤瑶下意识噎住,目光也缓缓而挪,循声落定在前方那林子的尽头。
此际这片林中,地面尽数是白雪,极深极厚,周遭树木之上,也是一片通白,望之一眼,便觉心有冷冽。只是本是一派静谧场景,奈何那几道马蹄声略是突兀,震动了周遭空气,倒惹得前方林子的某些树枝上的白雪簌簌下落,场面略是有些壮观。
而待得策马之人近了,才见那策马而来的一共五人,皆裹着大氅,连带脑袋都被头巾裹了起来,整个人仅露着一双眼在外面,着实让人辨别不得来人身份。
伏鬼心有戒备,腰间的长剑已是出鞘,踏步而出,已是站定在了院门外,而周遭各处,也有暗卫腾身而来,落定在伏鬼身边而战,依旧是拔了长剑,满身戒备,似是随时都要朝来人拼杀。
“长公主,是我,曲某。”
眼见伏鬼等人如此阵状,那策马最前之人忍不住扯着嗓子出了声,随即也抬手扯下了头巾,露出了面容来。
凤瑶眼角微挑,目光在曲铮面上扫了一圈,心生冷嘲,只道是果然如颜墨白所说,这曲铮啊,终还是来探听虚实了,许是这回,他除了变相威胁她劝说颜墨白帮他救出东临苍之外,还要有意来求她手中的金凤吧。
思绪至此,一切通明,凤瑶面色淡漠,却未言话。
待得策马越发靠近,曲铮几人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本要上前,却被伏鬼以剑指着,冷声煞气而道:“竹院重地,闲人勿扰。曲老爷,刀剑无眼,切莫再靠近了。”
阴沉沉的话,透着几分不曾掩饰的煞气,分毫谈不上友好。
曲铮猝不及防怔在当场,着实不料这才两日功夫,这伏鬼竟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他面色也蓦地沉了下来,此生之中,何来在一个下人面前如此受得威胁,一时之间,心口也抑制不住的有些来气,当即抬头朝伏鬼瞪了一眼,随即阴沉沉的朝凤瑶望来,略是不满的出声道:“长公主的下属,便是这般待客之道?当初长公主来翼城见曲某时,你这些随从,可不是这般态度呢。”
凤瑶面色分毫不变,目光漫不经心的朝曲铮望着,沉默片刻,仅道:“伏鬼乃本宫夫君麾下最为得力之人,深受本宫夫君重视。这不,今儿本宫想出门,也被伏鬼全然拦了下来,是以伏鬼要对曲老爷如何,本宫着实插手不了。”
曲铮当即道:“长公主这话说得着实有些让人难以信任了。这位伏鬼将士虽为大周皇上身边最为得力之人,但长公主你乃大周国后,自也能命令得动这伏鬼,何能受他限制,出不得这院门。且依照长公主这话,似是不愿管束下属,有意让下属恶对曲某了,试问曲某这几日可是何处得罪了长公主,竟得长公主如此轻视对待?”
凤瑶漫不经心的道:“曲老爷这话言重了。本宫并无轻视曲老爷之意,而是本宫也被禁锢在这竹院内,出来不得,是以,自然也无能耐再顾及上曲老爷你。”说着,神色微动,倒也着实无兴趣就此多言,待见曲铮面上怒意更甚,薄唇一启,正要回话之际,凤瑶瞳孔也跟着一缩,不待曲铮言话,便已恰到好处的出声道:“事实如此,本宫也奈何不得,也望曲老爷莫要太过在意,只因事态特殊,当以特殊之法对待,且如今本宫也受这伏鬼限制与禁锢,处境与曲老爷一样,是以无论如何,曲老爷如今的待遇都与本宫齐平,算不得吃亏。”
懒散随意的一句话,顿时将曲铮的后话噎了回去。
曲铮面色起伏不定,纵是心有怒意,却因凤瑶这话大碰了软钉子,发作不出来了。
凤瑶则深眼凝他,沉默片刻,随即唇瓣一启,话锋也跟着自然而然一转,“曲老爷大人大量,便莫要与伏鬼计较了。如今天寒地冻,曲老爷策马来一趟也是不易,是以,曲老爷此番究竟是何来意,便直说吧。”
这话入耳,曲铮才强行敛神一番,终是将目光落定在了凤瑶面上,脱口的话也略是显得直白,“既是长公主都这样说了,曲某便也不拐弯抹角了。曲某前两日便听说大周皇上来过这竹院了,是以今日一早,曲某便心有焦灼,专程冒着风雪过来想在长公主这里打听打听消息。就是,关于营救我那侄儿的事,长公主这次可曾对大周皇上提及过?”
凤瑶面色不变,曲铮这番话,全然在她意料之中。
她仅是稍稍挪着目光,径直迎上了曲铮那双略是焦灼担忧的眼,低沉无波的道:“提过。”
短促的二字刚落,曲铮便急道:“大周皇上是何态度呢?是要差人帮曲某遣人入宫,还是,帮曲某救出我那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