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直在我面前故作大气,如今终究是露出了狐狸尾巴,准备直接硬行的威胁于我了?”那满身脏腻的男子冷哼一声,语气挤兑冷谑,分毫未有妥协之意。
颜墨白微微而笑,“不过是想与枫公子说些实话罢了。再者,这牢中暗无天日,漫漫无欺,枫公子一直折辱在此却仍还在努力苟且的活着,就凭这点,我也知枫公子绝非毫无野心之人,就如这囹圄,枫公子比这地牢中的所有人都想极快的逃出去。”
“大周帝王虽是精明,但旁人心思,你以为你当真能懂?”
颜墨白神色微动,慢腾腾的道:“自然能懂。”
大抵是未料到颜墨白会说得这般直白淡定,狂意不减,那满身脏腻的人顿时被颜墨白这话稍稍噎了噎,而后沉默片刻,冷笑一声,“大周皇帝倒是傲骨铮铮,都到了这牢里了,也还能保持威仪之风,我倒是佩服。只不过,大周皇帝自然也得掂量掂量,你虽能动用内力伤得我肉骨,但我自然,也能将某些话稍稍就说漏嘴了,到时候大旭长公主担忧起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大周皇帝。毕竟啊,我这人太多年没出过这囹圄了,性子已是孤僻古怪,不擅与人相处,若是等会儿说错了什么话,大周皇帝可得好生忍着。”
“枫公子这话倒是过了。说来,我这人也不喜容忍,若是枫公子说错什么话,我若心有怒意,到时候失手杀了枫公子也是正常,也望枫公子理解。”
颜墨白慢腾腾的回了话,这话的内容依旧是强势之至,威胁不浅。
那斜躺在干草上的男子不回话了,一双凌厉的眼就这么复杂起伏的将颜墨白凝着。
颜墨白安然而坐,仅朝那人再度对视一眼,随即便慢条斯理的扫向了仍在继续研究门锁的百里堇年,神色微动,淡然出声,“大英皇上研究得如何了?可想起破解锁子的法子?”
百里堇年这才应声抬头,眉头大皱,眼中也染上了重重无奈之色,摇了摇头。
凤瑶心口一紧,失望重重。
颜墨白却是微微而笑,“无妨。解锁之事暂且搁置,大英皇帝先与这位枫公子好生相认。”
百里堇年一怔,一股浓烈的复杂感陡然在心底蔓延开来。方才在研究门锁之际,自然也注意听了颜墨白与隔壁牢中那男子的对话,只是却并未发表任何看法。但心底之中,自然也对那隔壁牢中的男子身份极是怀疑,甚至也不知为何,总觉得那隔壁牢中所谓的枫公子,该是与他相识,莫名之中,就觉得那人该是与他相识。
“相认什么?我与他浑然不识,有何相认之理。”正这时,那侧躺在干草上的人说了话。
这话刚落,那跪在他身边摇扇的人则是眉头一皱,满面欲言又止,而后又回头复杂的看了看百里堇年,终究未道出声来。
颜墨白则微微而笑,“怎会不识呢,我可是听说……”
“大周皇上!”
那斜躺之人当即出声。
颜墨白面上笑容深了一重,慢条斯理的朝那人凝望,止了后话,那干草上斜躺的人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本是戏谑的瞳孔里竟突然染上了厚重起伏之色,待得半晌后,他终究是低沉出声,“有些话,便是要说,自然,也轮不到大周皇上来说。”
嗓音一落,转眸径直朝百里堇年凝来,仔细打量,目光也逐渐开始起伏,而后,越来越烈。
整个过程,凤瑶皆未言话,只是听到这里,心底终究是略有揣度。
这种揣度,虽为胆大,但如今却莫名笃定着自己的这番揣度是真,毕竟,这人最初也说了,太上皇这么多年过去都还是往日那般性格,如此证明,这人与太上皇相识,且极为熟悉大英太上皇,再者,颜墨白唤他为枫公子,且又说这人与百里堇年相识,但如今凭百里堇年的反应,又像是的确不知那人是谁,而这人又在这牢中关了这么多年,想来自然也不是百里堇年近些年认识的人,而是,百里堇年十多年前认识的人。
如此,这男子满身傲气,与百里堇年和太上皇都是相识,且名中带有一个‘枫’字,甚至连颜墨白都会难得耐心的与他说话,就凭这些,这男子的身份,也已是摇摇欲出。
心思至此,凤瑶落在那人面上的目光也止不住的越发紧烈。
那人却并未再说话,就这么满目复杂的将百里堇年凝着。
二人对视半晌,突然,百里堇年不知何故竟浑身再度发起颤来,而后片刻,突然鬼使神差似的嘶哑唤,“皇兄?”
短促的二字,唤得极轻极颤,似在震撼,又似在不可置信。
那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