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不住趴在了棋盘上,睡得人事不省。
颜墨白眉头一皱,只道是伏鬼这小子近来着实不曾好生磨炼了。当初沙场之上几日几夜不休都能精神如初,而今呢,这才不过对弈半夜,便成了这般模样,看来,安稳着实容易使人落后,并非好事。
只是,如今天下皆安,诸国皆已在手,又该拿什么东西来磨刀呢?
山匪,义军,海盗,亦或是,楼兰?
想着想着,心头那早已泯灭多时的火苗子再度稍稍的燃了起来,却是还未待那火苗子燃得旺盛,突然间,一阵凉风浮过,整个人透心似的凉透,所有神智全然清醒,心头的火苗子也被全数浇熄。
他勾唇无奈的笑笑,缓缓起了身,终于踏步朝屋门行了去。
翌日一早,凤瑶醒来时,颜墨白正在她身边睡得正好。
她也未起身了,仅是一直侧躺在榻,静静的将他打量,只觉他脸颊上没什么肉,额头也不若最初那般饱满,鼻头上也少了一些肉,反正是比最初第一次见他时要瘦了一圈,如今已无战事与烦忧之事缠身了,这颜墨白啊,也的确是到了调养身子得时候了。
这般一想,便再也没了继续躺着休息的意愿了。
凤瑶缓缓坐起身来,正要越过颜墨白下榻,不料刚一动作,颜墨白便已突然睁眼,朦胧的瞳孔瞬时清明,开口便已出声,“醒了?”
凤瑶怔了怔,手中的动作顿时停住,扭头朝他笑笑,“是啊。你此际可要多睡会儿?”
颜墨白摇摇头,也跟着起了身,“你都已醒了,我自然没有多睡的必要。”说着,勾唇朝凤瑶笑笑,“你可是想及早回大旭京都见幼帝了,是以,便睡不着了?”
凤瑶缓道:“幼帝好好的在京都,我自然不担忧。如今天下大安,且幼帝身边再无危险之辈,我对他极为放心。是以,我此番起身,并非为了幼帝,而是想让府中厨子为你多做些好吃的东西。”
她极为难得的解释了一番。
颜墨白落在她面上的目光稍稍一深,却又是片刻之际,便已笑得风华柔和,“是啊,的确得吩咐厨子做些你喜欢吃的东西来。在峡谷里受了那么多苦,此番终于出来,自然该好生补补。”
凤瑶眉头一皱,“我说的是让后厨为你做些好吃的,不是我……”
虽是明知颜墨白刻意曲解她的意思,但此际仍是想好生解释,只是后话不曾全然道出,颜墨白便已揽着她一道下榻,笑道:“凤瑶莫要耽搁了,待吩咐完厨子之后,我还要带你去看个东西。这几日一直在忙迎你的事,倒是差点将它忘了。”
凤瑶微微一怔,“什么东西?”
颜墨白却只笑不言,神神秘秘。
凤瑶无奈,也未曾再问,仅与颜墨白梳洗一番后,便携手出门。
门外,颜墨白朝伏鬼吩咐了几句,点了几道菜名,菜名皆是凤瑶往日最是喜欢的菜肴,他竟能随口流利的道出。
凤瑶愕然,心头却是越发暖开,待伏鬼应声离开之后,凤瑶忍不住朝颜墨白表扬,“你倒是细心。”
颜墨白转眸朝她望来,“你之喜好,我皆是知晓。也并非是细心之故,而是,心有所系,是以,便喜欢去了解你的一切。”
他的双眼太过温和宠溺,凤瑶不敢直视,正怕自己溺在他那满眼的宠溺之中出不来,仅是强行镇定,故作自然的将目光挪至一边,“你近些日子怎这般会说花言巧语?谁教你的?”
“自学的。且出自肺腑,并非花言,也非巧语,凤瑶听得出来才是。”
凤瑶后话被他这话彻底堵住,怎么都接不上话了。
两人一路往前,待行至后院,便见后院花圃内,各色花树争相开放,入目之处皆是花团似锦,春意成片。
而本是如此繁盛的景况里,且有两只略微圆滚的煞风景的东西。
那两个圆滚滚的东西皆是通体漆黑,左侧那只圆滚滚正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毫无精神,右侧那只圆滚滚则极有精神,脑袋不住的在左侧的那只圆滚滚面前晃啊晃,两只小眼睛也跟着灵巧的转啊转,眼见左侧那只圆滚滚对它无动于衷,它开始起身左跳右跳,翅膀也不住的开始扑腾,然后又收拢,嘴里也开始略微轻声的鸣叫,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右边的那只圆滚滚在朝左侧的那只圆滚滚求.爱。
凤瑶怔在当场。
着实未料颜墨白会带她来看这幅场面。
她心心念念的黑鹰,她在峡谷里日等夜等一直等了几个月的黑鹰啊,竟然,竟然在这花圃内正对另一只黑鹰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