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生产,凤瑶虽被悟净与墨玄施针通脉,但终究是元气大伤了一回,便是此番熟睡,也是整整睡了两日才真正醒来。
这两日内,颜墨白一直抱着孩儿在殿中守候,衣不解带,短短的两日内,凤瑶不过是睡了一觉,但颜墨白却生了胡茬,整个人竟又憔悴了不少。
凤瑶醒来后,眼见颜墨白满面疲倦,心疼不已,急忙让他去好生休息,不料颜墨白将孩儿放在她身边,随即便上榻入了被窝躺在了她另一侧,脑袋却是一沾上枕头,便睡了过去。
凤瑶怀抱孩儿,眼见她亮晶晶的眼睛正将她盯着,心头柔软得不能再柔软,待将她稍稍伸出来的小手放入被窝后,便侧头朝颜墨白望来,目光一点一点仔细的在他面容打量,只觉他着实是憔悴得紧,这两日该是辛苦之至了。
颜墨白这一睡,便睡了一.夜。
直至翌日一早,他才稍稍醒来,随即不待凤瑶言话,便抬手将凤瑶轻轻的拥入怀里,薄唇微启,低哑道:“孩儿虽重,但你的命更重。凤瑶,此番你为我诞下孩儿,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不会让你受这般之苦。”
凤瑶无奈而笑,先是扭头朝身边熟睡的孩儿扫了扫,随即将目光再度落回颜墨白面上,极轻的道:“怎突然说这些了?孩儿是你的骨血,与我也该是同等重要……”
颜墨白未待她后话道出,便极其认真的出声打断,“我若是知晓生产之事会让你百般痛苦,我便是不要孩儿也可。凤瑶,如今我颜墨白并无任何在意的,心里,唯独只有一个你。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已是无可撼动,甚至是我的全部,我只是,不愿你有任何闪失,更怕你有任何闪失。往日征战沙场,亦或是算计于人,这些皆是我的强项,我能控制,只是,生产之事,却非我能左右,这种无法掌控,甚至无法努力来护你的感觉,此生,我再不愿经历第二次。”
说完,紧紧将凤瑶拥住,柔软的唇瓣在凤瑶额头落下一吻,“凤瑶,辛苦了。”
冗长的一席话入得耳里,凤瑶思绪交加,有些说不出话来。
颜墨白这番话的意思,她自然是明白的,他是怕她有闪失,不愿她受任何痛苦。
如他这样的人啊,虽能强大得无坚不摧,但心头也有最为薄弱一处,一旦被触及,他也会如同一个普通人一样会担惊受怕,而今,她姑苏凤瑶,便恰恰是他心头最是薄弱之处。
“墨白,这些都过去了。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凤瑶默了片刻,才按捺心绪一番,缓缓的道了话。
颜墨白一直将她紧拥,片刻之后,才继续道:“虽已过去,但却记忆犹新。此生之中,只愿你一切安好,便是拿我性命来换得你的绝对安稳,我也愿意。”
凤瑶心有怅惘,突然被他感动得湿了眼,思绪再度被他这番话惹得起伏凌乱,说不出话来。
天气越发的暖和起来,宫中,也逐渐从春日的繁盛到毒辣的日头转变。
一月之内,凤瑶都足不出门,一直在屋中仔细调养,孩儿也极为乖巧,不容易哭闹,每日吃了便是睡,睡了便是吃。
一月之后,闷坏了的凤瑶便与颜墨白开始出宫走动了,闲散而逛,只是颜墨白担心她身子薄弱,每番在外只让她逛一个时辰,便会带她回宫。
三月之后,孩子百日。
颜墨白心情大好,在大旭京都大设宴席,也颁旨对大周大盛大齐大英四国大赦天下,有意要普天同庆。
孩子的百日宴,凤瑶也在大旭宫中设了宴,有意要与百官同庆,周遭之国的权要之人也早已从各国出发,纷纷恰到好处的涌入了京都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