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不一样,至少我颜墨白对你,是会手下留情。再论皇位,我从未说过要将大旭一并交到姝儿手里,更何况,姝儿乃女子,日后长大不一定会喜欢江山,是以,无论如何,姝儿都威胁不到你什么,你身为姝儿的舅舅却如此心胸狭隘的差点要了她性命,怎么都说不过去。再论傀儡一说,我若当真要将你训练成傀儡,何必费心费神的教你治国之道,我只需直接找个能干之人来替代你,这样更能省事。”
冗长的一席话一点一点入得耳里,幼帝浑身抑制不住的开始发颤。
颜墨白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越发深邃,“身为帝王,不止要精于心计,更还有宽阔胸襟,如你这般狭隘之性,且有多疑,你当真以为只凭你一人之力就能守好大旭?你生而为人,还是得知恩图报,你可莫要忘记了,你这皇位是你阿姐拼死得来的,是你阿姐拼死守着的,且若不是你阿姐与姝儿,你以为你当真能坐上皇位,能坐稳皇位?”
幼帝垂头下来,牙齿紧咬着下唇,不说话。
几人皆是沉默了下来,气氛压抑厚重,令人头皮有些发麻。
半晌后,颜墨白怀中的颜姝突然开始哭闹。
颜墨白转眸朝凤瑶望来,缓道:“让他自己静静吧。他若当真想不通,当真觉得你我以及姝儿是他的敌人的话,如此忘恩负义之人,我们日后便当做不认识他便是了。”
说完,一手抱着颜姝,一手伸过来牵住了凤瑶,两人一道起身。
凤瑶一言不发,缓缓跟着颜墨白出得殿门。
奈何直至他们出殿走远,身后也不曾传来幼帝任何道歉甚至解释的话。
迎面有清风拂动,然而凤瑶却觉得这迎面而来的风极为的凉薄刻骨了。
征儿是成熟了,懂事了,会算计了,只可惜,却多疑了。他终究还是走上了诸国所有帝王多疑的老路,就不知是福是祸了。
翌日一早,颜墨白差伏鬼点兵,待一切完毕,凤瑶与颜墨白便打算启程离开了。
只是凤瑶二人正要抱着颜姝从寝殿离开,却是这时,幼帝终究是突然过来了。
“阿姐,征儿有话与你说。”
他眼睛有些红肿,精神极其的颓靡与疲倦。
凤瑶凝他半晌,“终于想起要来告别一番吗?”
他摇摇头,“征儿是来道歉的。”
是吗?
这几字蓦地入得耳里,凤瑶突然抑制不住的有些怅惘。
她深吸了一口气,却不打算如幼帝所愿的听他道歉,只道:“没必要道歉了,一切都过去了。如今离别在即,你若还当我是你阿姐,便好生记着我的话:我与墨白从不曾想过要夺你的皇位,此言为真,你大可相信;再者,你虽是犯过错,但阿姐仍是原谅你,只求你日后定要谨慎言行,多疑的性子也得好生改改,你要记住,你可以怀疑天下任何人要夺你的皇位,但独独要信阿姐与墨白甚至姝儿不会夺你的皇位。”
幼帝目光颤了颤,紧咬牙关,却是再度落了泪。
凤瑶继续道:“你是个好孩子,阿姐信你心地本是良善,阿姐昨日对你说的话也有些过头了,但阿姐心意不坏,只是不想你我姐弟会反目成仇,如是而已。再者,大旭江山一直都是你的,从不会改变,你虽是年轻,但心智已是成熟,阿姐也信你能彻底管好大旭,倘若有拿不定主意的是,定要虚怀纳谏,多听听朝臣们的意见,不要太过一意孤行。另外,你身为君王,也不能太过狭隘,偶尔该大气之际,便该大气,该用人之际,便该信任对方,只有这样,你才会有你真正的心腹之臣,而不是拥得一帮子只因为怕你才诚服你的人。”
幼帝仍旧低低的垂着头,情绪越发的翻涌,说不出话来。
凤瑶叹息一声,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此番一别,以后不知何时才有机会见面,但你若想阿姐了,便差人传书过来,阿姐见了,也会安排时间与你相见。征儿也不必觉得阿姐离开大旭了,你便孤独无依了,只要你有用得着阿姐的地方,只要你差人对阿姐说一声,阿姐也定会维护你到底。你要记住,你与姝儿,都是阿姐极其重要的人,阿姐不希望你们任何人出事,这话,征儿可记下了?”
幼帝逐渐开始哽咽,点点头。
凤瑶无奈的勾唇笑笑,“这样便好。你我是亲姐弟,不可有任何隔阂,阿姐希望你平平安安,顺心如意。”说着,似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对了,征儿,你这年纪,自然也可以开始纳妃了,一个人在宫中太过单调无趣,你若遇见心仪的姑娘了,便给她名分,接入宫中与你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