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又要一鼓作气的回话,奈何仍被悦儿稍稍扯了扯衣角,姝儿到嘴的话再度被噎住,深吸几口气,仍是不说话。
颜墨白也不打算深究,缓道:“日后出行,便多注意安全,莫要让爹爹与娘亲担忧。且回寝殿去吧,让御医好生为你们诊断诊断身子,莫要伤到哪里了。”他语气极其柔和,整个人仍是慈父模样。
却是这话入耳,倒是将凤瑶怔得不轻。只道是这两个小鬼都成这般模样了,分明不是摔倒所致,而更像是与谁打斗过来,且堂堂皇女竟是在外打架,且还满身狼狈的回宫,如此大事,自然也得稍稍重视才是。毕竟,姝儿与悦儿是女孩子,不若男儿那般刚毅。
只是心头虽是这般思量,但也并未真正表露出来。
她依然是尊重颜墨白的决定的,他心思精明,行事自然也有他的思考,是以,与其在此逼着悦儿与姝儿说实话,倒还不如稍稍按捺心神的等候,待姝儿与悦儿离开之后,才好生询问颜墨白。
“爹爹放心,悦儿与姝儿并无大碍。”则是正这时,悦儿再度出声道。
说着,不愿就此耽搁,继续道:“悦儿便与姝儿先回寝殿去了,御医那里,悦儿也会找他们过来看看的,娘亲与爹爹放心。”
嗓音一落,牵稳姝儿的手,拉着她一道离开。
整个过程,凤瑶不说话。
待得姝儿与悦儿真正走远,她才转头朝颜墨白望来,缓道:“那两个小鬼明明像是在外打架了,墨白怎不对她们问清楚?”
颜墨白勾唇笑笑,“悦儿与姝儿终究是女子,心思自然要比男儿敏感,且脸皮薄弱。再者,悦儿既是百般阻拦姝儿说出真相来,我们自然不能太不给悦儿面子,彻底将此事追究到底,这样一来,我们倒是知晓事实真相了,但悦儿定会情绪崩溃,慌张不止。悦儿这孩子从小都极为懂事,凤瑶当真想看到她崩溃无助的模样吗?”
凤瑶深吸一口气,“倒还是你想得周到。”
他缓道:“也并非是凤瑶想得不周到,而是,凤瑶终究是母亲,是以对孩子们更是在意与牵挂,且凤瑶也为女子,是以凤瑶的心思,自然也会一样的敏感,此番极为担心她们二人,也是自然。”
凤瑶神色微动,不说话。
颜墨白抬头望了望头顶的明月,继续道:“如今悦儿与姝儿已是平安归来,我们也能彻底放心了,此际便先休息了吧。”
凤瑶点点头。
颜墨白朝她勾唇笑笑,不再多言,仅是与凤瑶一道上榻休息。
且也不得不说,颜墨白的心态着实极其强大。纵是此番不知姝儿与悦儿究竟出了什么事,却也能安稳的睡觉,凤瑶则在榻上转转反侧,怎么都是有些睡不着,直至许久许久之后,才稍稍来了困意,缓缓睡了过去。
则是翌日,颜墨白才慢腾腾的差伏鬼过来问话。
伏鬼垂头下来,竟也破天荒的犹豫起来,竟是没对颜墨白回话。
颜墨白眼角一挑,目光朝伏鬼扫了两圈,自是知晓其中之意,随即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问:“悦儿与姝儿也对你打过招呼了?不让你将昨日之事言道?”
伏鬼怔了一下,略是无奈的道:“皇上要问属下话,属下不敢不答。只是,悦皇女昨夜对属下千恩万求着不让属下将昨夜之事说出,属下既是答应悦皇女了,便该,便该对悦皇女守信的。”
颜墨白顿时懒散而笑,慢悠悠的问:“你口中所说的守信,便是对朕之令抗旨不尊?”
伏鬼面色更显无奈,“属下并无此意。只是悦皇女第一次求属下,属下心软便应了,倘若属下将昨日之事透露给皇上,自然也是对悦皇女失了信用。还望皇上体谅属下,若是皇上当真想知晓昨夜之事的话,便,便问其他人吧。”
颜墨白眼角挑得更高,一时之间,极为难得的没说话。
凤瑶则微微一怔,待反应过来后,便也忍不住笑。
如伏鬼这般忠骨之人,竟也会如此执拗的不听颜墨白的命令了呢,这倒是难得,想来终究还是一物降一物,任凭这伏鬼再怎么衷心,却也是能被悦儿降住的。且如今也不必多想,便知姝儿与伏鬼定是可怜而又尊敬的祈求了。
且伏鬼本也是看着悦儿长大了,即便伏鬼再怎么刚毅干练,但铁汉啊,终究还是有柔情的。
“这倒是你第一次当真朕的面违抗朕之命令呢。”
正这时,颜墨白突然慢腾腾的道了话。
伏鬼面色微白,顿时跪身下来,恭敬磕头,但仍旧是守口如瓶,硬是没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