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宝儿,你别生气,娘,娘这么做不是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吗?”虽然吴宝郎平时脾气也不是很好,但吴大娘却从来没有见过吴宝郎如此生气的样子。此刻,吴大娘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声音有些轻颤。
吴宝郎不爱听这些话,他就瞪着吴大娘,“不是跟你千交代万交代,不能让人买走那骡子的吗?你怎么还是让人买走了?”
“娘…娘,儿啊,你先别着急,你先听娘解释。”吴大娘有些害怕的看着吴宝郎,“儿啊,反正那骡子看起来病恹恹的,还不如让李老头把那骡子卖了,卖了正好还可以把钱还给咱们。”
“儿啊,你赚钱辛苦娘知道。”吴大娘有些讨好的看着吴宝郎,“所以娘才不能让李老头继续欠着咱们的,要不然,光靠李老头干起活来半死不活的样子,猴年马月才能把钱还给咱们家啊。”
吴宝妹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
只是吴宝妹虽然觉得吴大娘说的很有道理,说实话她的心里和吴大娘的想法是一模一样的,可是看着吴宝郎这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吴宝妹聪明的一句话都不说。
“钱钱钱,你就知道计较那么一点儿钱!”
“啊!”
只听得哐啷一声巨响,伴随着吴宝郎骂骂咧咧的声音,吴家的饭桌被吴宝郎一脚踹翻。
“儿…儿啊。”吴大娘缩了缩肩膀。
“钱钱钱,要是只是为了那一吊钱我犯得着让老头子借钱给李老头?又犯得着让你想办法阻止李老头卖骡子?”吴宝郎怒瞪着吴大娘,“娘,你知不知道你毁掉的是你儿子我的前程?”
吴大娘又惊又惧,吴宝郎不耐烦的对着吴大娘吼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告诉我,到底谁这么不长眼睛买走了李老头的骡子?”
——
天边的夕阳已经没入远山,只留淡淡的余晖在天边晕染出一片火红。
同一轮落日下,有人已经新居安定,有人还在骂骂咧咧,也有人,正准备开始歌舞升平的夜。
京师。
有幽幽的琴声从御花园里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里传来,有人寻找这空灵澄净的琴声,拾步而来。
弹琴之人是一个白衣少年,只是也许是这少年斜坐着的缘故,他那一身白色锦袍,被晚风一吹,显得更加空落,也显得抚琴人更加的瘦弱。
来人抚掌而笑,“守心,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弹琴?家宴就快开始了。”
抚琴人并没有让琴声停下,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大皇兄你先过去吧,不必等我。”
慕云宸笑了笑,责备道:“守心,父皇久不见你,你更该早去才是。”
“父皇不会想要见到我的。”父亲抚琴人声音淡淡,似乎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守心,”慕云宸摇了摇头,“看来你还在记恨当年父皇废了你的太子之位一事。”
“大哥慎言。”抚琴人终于缓缓抬头,他的唇色有一丝淡淡的苍白,但眼神无比澄净,他看着慕云宸道,“弟弟还想多活几年。”
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暗下,宫灯虽然早早的点了起来,但这个角落似乎早已经被宫人们遗忘,只有几盏稀稀拉拉的宫灯在夜风中可怜的摇曳着。
昏暗的夜色完美的掩盖住了慕云宸眼里的那一抹不屑和安心,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走到了抚琴人的面前,和抚琴人相对而坐,“守心,是大哥的不对,大哥自罚一杯。”
抚琴人静静的看着慕云宸的自斟自饮没有阻止的意思
亭子外,抚琴人唯一的侍卫冷僮远远的守卫着抚琴人。
九年前,先皇后薨。
九年前,主子被废。
冷僮依然记得,当年主子从陛下口中亲耳听到“守心”真正的意思的时候,主子在先皇后的灵前哭的像个孩子。
虽然那时候,主子确实还是个孩子。
不过那是唯一的一次,后来,冷僮再也没有听见“守心”二字能引起主子丝毫的情绪波动,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有人喜欢这么叫着主子。
守心,也许从陛下给主子赐下这字的时候,已经向朝野群臣,向天下万民宣告了主子并不是陛下心中心仪的太子。
一杯饮尽,大皇子慕云宸看着抚琴人笑道:“守心,再有不到一个月就是父皇的寿辰了,今天你准备如何给父皇贺寿?”
抚琴人说道:“照往年的例子。”
“守心,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慕云宸不赞同的看着抚琴人,说道:“父皇可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