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地上有一个洞的话,陶行乐也许会立即不假思索地钻进去的。
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本来是因为见不得慕云容那一副失神又失落的样子,想要安慰一下人家来着,结果呢,反而自己的头发被勾住了。
虽然慕云容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笑腔,但陶行乐还是有些不想要睁开眼睛,因为这实在太丢脸了。
“怕疼啊。”慕云容语气里的笑意越来越浓,他好笑道:“要是怕疼的话,你就不要乱动,我这就给你解。”
“那行。”陶行乐自然满口答应,这种时候,她只能选择相信慕云容了,她因为害怕发丝扯痛而微微歪着脑袋,她有些不放心地说道:“你可记得轻点儿!”
回答她的,只有微风中慕云容那显得有些愉悦的笑声,他道:“好。”
慕云容的手是巧的。
陶行乐的发丝和他衣服上的金线相互缠绕,他的十指灵活飞动,很快,就把二者解了开来。
“好了吗?”
“嗯,快好了。”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慕云容却发现,其实不光是陶行乐的发丝和金线缠绕在一起,更有一小撮已经在微风的恶作剧下,早就相互缠绕在一起。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怎么了?”陶行乐感觉到慕云容久久不见动作,有些担心地说道:“很难解吗?”
慕云容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那相互缠绕的发丝,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慕云容沉默,陶行乐可就着急了。
自己的头发自己知道。
那可是她养了好久才养成的头发啊,陶行乐的心里仿佛在滴着血,心疼的不行。
但哪怕再心疼,陶行乐还是忍着不舍说道:“那要么,要么就剪了吧,等等等等,这勾在一起的头发有多么?”
慕云容的目光没有移开手中的那一缕发丝,他说道:“不多。”
陶行乐听到这话,心里一定,她咬牙说道:“那行,那就剪了吧!”
不剪能怎么办啊。
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就在陶行乐还有些心存侥幸,认为慕云容并没有剪刀的时候,也不知道慕云容用了什么办法,只听到他淡淡地说道:“好了,你可以抬头了。”
果然,一瞬间轻松了很多。
只是陶行乐来不及高兴,在看到慕云容手中的那一缕发丝的时候,惊讶地叫道:“这么多!”
足足有一指粗!
“这不可能吧,被金线勾了,能勾这么多!”最让陶行乐不愿意接受的是,此刻,少了这一缕,她的头发一定像是狗啃的一样了!
她可以肯定!
虽然她平时并没有多少在意怎么打扮自己,可谁也不希望自己突然变丑啊。
可就在陶行乐扒拉着头发,试图掩盖住自己那突然短了一截的那一缕头发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意外撇到了慕云容的身上,确切地说,是在他那也短了一截的头发长,“咦,你的头发!”
“哦。”慕云容很淡定地说道:“也打结了。”
所以,顺便就一起剪了呗。
陶行乐有些可耻地,居然瞬间就被治愈了。
她怎么能这样呢?
简直太不地道了。
可陶行乐不得不承认的是,在知道慕云容的头发也剪了的时候,她居然没有了刚刚那么伤心,仿佛突然之间就平衡了,甚至居然有心思安慰慕云容说道:“王爷,不怕,再说咱们这可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慕云容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慕云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
那一丝复杂陶行乐看见了,只是陶行乐却以为自己这一句话又勾起了慕云容某些伤心事。
也正常,毕竟不是谁都像她一样,早就习惯了天大地大,自己一个人过。
陶行乐心想,如果自己是慕云容的话,或许也会难过吧,毕竟这样的日子,却被自己的父皇亲手支开。
只是陶行乐也知道,有些时候,有些感情,如果一直得不到回应,过着过着,也就麻木了,也就淡了。
哪怕,他们之间,是至亲骨肉。
陶行乐不能理解的是,往往越是至亲骨肉,才越是伤人。
陶行乐有些心累,怎么办呢?
既然她已经损失了一缕头发才逗得慕云容有半分的喜意,那就不能这么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