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有些冰的刺骨,但陶行乐没有在意,此时的她,仿佛就是一条鱼,灵活的在湖水里游动着。
钻出水面换气的空档,她小心的转头看向了岸边的那一点火光,那火光在夜色里安静地跳动着。
陶行乐微微松了一口气,水花微溅的声音轻响,水面上只留下了卷卷波纹一浪一浪轻轻推开,无声地控诉着这里的安宁被打扰过。
陶行乐吸了鼓鼓的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往水底扎去,几个眨眼的功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漆黑的湖底。
岸边的慕云容紧紧闭着眼睛,他的额头上细细密密地布着一层薄汗,又潮又红的不只是脸色,藏在散开的发丝下的耳朵,最红最烫。
慕云容依然在打坐,只是看起来他的状态很不好,不,是糟糕极了。
红润的面色下,唇却苍白的可怕,但她的嘴角却挂着一丝刺目的红线,是刚溢出的血。
他没有告诉陶行乐的是,为了驯服那头桀骜的金鬃毛,他其实受了很重的内伤。只是在这前路茫茫看不见看哪里都是一样的沙海深处,他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陶行乐,不想对方因此而惶惶不安。
他以为他可以很好的解决的,但事实上他高估了自己。
慕云容缓缓张开了眼睛,他清澈的眼眸里此时竟满是懊恼。他感受着有些堵塞的经脉,慕云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伤更重了一些。
他很清楚为什么刚刚的打坐运功适得其反,但就是因为太过于明白他才更加的懊恼。
打坐本是静心,但刚刚他的心里可算不上平静,明明紧紧闭着眼睛,但偏偏脑海里千帆过尽。
——
“陶陶?”
慕云容抚着有些难受的胸口,他的眉头轻轻锁着,耳朵不自觉地动了动,可原来发出恼人水声的湖里,却变得异常的平静。
但就是这种平静才让慕云容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股慌意。
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风光霁月的君子,可也不至于会在这种时候存心唐突。
所以他明知陶行乐很可能去身后的湖里洗澡去了,而装作不知道。
“陶行乐,你在听吗?”
除了那夹着砂砾的风,和火堆边那两头互相舔舐伤口不时投来的防备眼神,再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慕云容踉跄站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湖边走去,忙乱地搜寻着湖边,但那湖边偏偏平静如镜,半点儿突兀的水花都没有!
“陶行乐!”
慕云容喉头一痒,嘴角又见猩红。
其实以他现在糟糕的身体实在不合适再跳入这冰冷的湖水之中,在漆黑茫茫然的湖底去找人。
尤其如果陶行乐发生了溺水的话,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来说,很有可能拉不上陶行乐,反而被溺水中本能求生的她拖了下去。
但慕云容没有想这么多,他只觉得脑子一空,下一秒他已经踩进了冰冷的盐湖里。
“哗啦!”
就在慕云容准备不管不顾,一头扎进湖里去寻人的时候,就在他的正前方三步的地方,一个人影突然冒了出来。
湿漉漉的发柔顺的披着,水滴如晶珠般滚落,掉进了湖面上,小小的圈圈伴着大大的波纹,以陶行乐为中心,四散开来。
慕云容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呼吸为何这么急促,就像是足足跑了一里地一样,上气不接下气,直到看清了面前的人,慕云容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但提着的心放下的同时,一股无名火却突然莫名其妙地烧了起来,心里有一团火拱着,烧着的。
陶行乐并不知道一出水面就能看见慕云容,收获颇丰的陶行乐一时有些得意忘形,她举着手,献宝地说道:“你看快,我带回了什么?”
慕云容的视线略过了陶行乐举着的手,很快又回到了陶行乐的脸上,他冷冷地说道:“你抓鱼去了?”
“是啊。”陶行乐喜滋滋地说道:“这头鱼够大吧,明天咱们的早饭有着落了呢。”
“谁让你去了?”
意外的,陶行乐却没有等来有些人惊喜的赞美,反而听到的回应却像是压抑着怒火一般。
“怎么了嘛,抓着鱼了你还不高兴?”陶行乐敏感地发现了慕云容的异样,她撇了撇嘴,拖着被水浸透了的衣服,往岸上走去。
陶行乐的心还没有那么大,能心安理得的一直吃着慕云容去捕的食物。
“这些天,本王饿到你了吗?”
陶行乐想要回到岸上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