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跟陶行乐所说的无法和自家东家交代,其实也是托词,帮陶行乐找人,其实完全自己他自己的外快。
甚至这笔外块挣的还很容易,他甚至用不着粘贴告示,只要去县城里的那长得最高的老树下吼上一嗓子,要找的人就会自动迎上来。
别管吴掌柜背后怎么和自己的小女儿议论陶行乐,但见了陶行乐吴掌柜还是一口一个陶东家叫的很客气。
老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自然懂的。
再说了,陶行乐给他送钱,就是他的财神爷,财神爷交代的事情,哪能不好好办?
虽然,他的心里还是觉得陶行乐的脑子一定进过水了,要不然,那些他踩都不爱踩的野草,她为什么费心费力地找人去挖?
他喊陶行乐一声陶东家还真是因为客气。
在他看来,陶行乐跟她手底的十多号人,一定是听了谁的胡言乱语,才会把那些野草当成了宝贝疙瘩。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哭着离开蓝安县的。
唉,想到这里,吴掌柜还有些舍不得呢。
反正钱又不烫手。
——
“六子,准备的怎么样了?”
吴六从梯子上跳了下来,他拍了拍手,说道:“放心吧,库房都检查过了,保证下雨了也不漏水,还有铁锹,又让铁铺新打了一百把。”
若从陶行乐离开凤凰城算起,距今已经整整半年。
四个多月前,她和慕云容分道扬镳;
三个月前,她再次遇见了久别的吴六。
于是二人结伴而行,本来陶行乐是打算带着吴六回凤凰城的,结果却赶上大雪封路,去找胡三叔的事情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辗转,两个月前来到了蓝安县,而就在来蓝安的路上,前前后后又有九个人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之中。
这些人中最大的有五十六岁吧,但五六十岁却已经胡子头发白透了;最小的九岁,是那个老人的孙子。
据说,这对祖孙流离失所是因为老人生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那小孩儿有个荒唐极了的老子。
好吃懒做就算了,要特别喜欢赌。
于是,输光了所有家里所有的积蓄,口粮,房子,连家里的地和媳妇都抵押给村子里的土财主了,自己却跑得没了影子。
其他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各种各样的故事,他们身上的故事或许各有不同,之前的身份或许也各有不同,但现在他们都有一个新的身份,陶行乐手下的长工。
但吴六不一样。
吴六本是胡老三手下的长工,契期到了,他拒绝了胡老三的挽留,去了青洲最有名的叶家。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会在蓝安附近出现,还和陶行乐正好遇上了。
吴六倒是没有和陶行乐签长约,只是暂时跟着陶行乐。
因为陶行乐现在虽然人没有在凤凰城,没有跟在胡老三的身边,但她毕竟的头上毕竟还挂着胡家商队账房的名号。
但这些人之中,陶行乐最信任的人还是吴六。
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人之前闹的并不是很痛快。
听完吴六的话,陶行乐点了点头,说道:“还有干粮,干粮也要准备好。”
“放心吧,牛婶已经去做了。”吴六说道。
牛婶,就是队伍里那九岁小孩儿的奶奶。
吴六看了陶行乐一眼,说道:“陶陶,有一句话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陶行乐揪了一根狗尾巴草,在手中轻轻转动,她笑道:“什么事啊,还吞吞吐吐的。”
吴六说道:“其实我们不需要让吴掌柜去招人,我们完全可以自己招人的,他招人的地方我都发现了,就后街那古树下,咱们何必让人白白赚我们的钱呢?”
陶行乐的眼睛弯了弯,眼底深处有一丝赞赏闪过,她说道:“招人,吴掌柜毕竟在行,而且人家都信他。”
为什么不直接自己招人,说白了还是他们在这蓝安县名头还不够大,不过她相信,不久之后,他们就不需要再去找吴掌柜大量招人了,因为他们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熟知、信任。
次日。
天刚刚破晓,库房前已经排了一条长龙。
队伍里十几个人除了那个小家伙,其他人全部出动,发干粮的发干粮,发铁锹的发铁锹,牛小石前前后后的跑来跑去,时不时回到他爷爷的身边。
他爷爷是个老秀才,负责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