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叔父,瞧您这话说的,”刘掌柜笑着说道:“若是堂叔父怪罪锦宏鲜少过来看望您,以后锦宏常来便是。不光自己来,也带着芸娘来。”
老大夫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转身在小徒弟的帮助下洗了手,他一边用白粗布擦着手,一边轻轻哼了一声,稍稍撩起眼皮,丢出一个白眼,嘟哝道:“可别,老头子还行过清静日子呢。”
老大夫的小徒弟似乎想要伸手扶他,却被老大夫挥手拒绝,他自己一个人颤颤巍巍地走到了桌边,眼神落到那打着红漆的食盒上,却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也许是因为年纪终究大了,老大夫的手已经远不如年轻的时候那样稳,现在就连提起茶壶都能听见壶盖和壶身剧烈撞击的声音。
刘掌柜立刻见此,几步就迎了上去,他说道:“堂叔父,这种小事放着我们来就好。”
“给,堂叔父,有点儿烫,您小心。”刘掌柜细心地嘱咐道。
茶水倒好了,可是却没有人接。
热气袅袅,犹如仙雾,可是却无人赏析。
“茶水就不必了,”老大夫的声音有些发沉,难道他已经老到连喝口茶都要被人帮忙了吗,“有什么事,直说吧。”
刘掌柜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给老大夫倒了一杯茶,却造成了老大夫的不快。
老大夫一如既往的黑着脸,可经营绸缎生意多年的刘掌柜,难道还会看不出老大夫是真的生气还是故意装的吗?
刘掌柜心中暗笑,他眨了眨眼睛,说道:“堂叔父,所以您是您真的不想喝侄女婿给您倒的茶?”
一直很安静的陶行乐听了刘掌柜这话,嘴角轻轻弯了弯,她不远不近地站在一边,可以明显地看到老大夫的脸色回暖了不少。
刘掌柜只轻轻提了一句侄女婿,不轻不重地自己放在往辈的身份上去。就让老大夫的心里觉得舒坦了不少。
长辈喝上一口往辈给倒的茶怎么了?
没有问题的,才不是看他老的提不动茶壶了才来可怜他。
于是老大夫一把夺了刘掌柜手中的茶杯,说道:“有话快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大夫还故意看了一眼大门外。
意思很明白,好多病人还等着他瞧病呢,他可忙了,哪有这个唠嗑的时间呐。
不过晌午这个时间段不光刘记绸缎庄的客人不多,就连和济堂的病人也寥寥无几。
刘掌柜弯下了腰,在老大夫的耳边说道:“堂叔父,您这是不是少了几位药材?”
老大夫眉头一皱,“锦宏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有门路?”
“您之前那话说对了,我啊,还真是带着事儿来登您这和济堂的。”刘掌柜笑着说道:“堂叔父,别说门路了,您瞧,侄女婿都把人给您带过来了。”
陶行乐上前一步,“见过陈老。”
陈老大夫带着惊喜的眼光看向了陶行乐,可是很快,他眼里的惊讶和期盼又慢慢散去,于是他便有些恼怒,恼怒自己轻易听信了刘掌柜的话。
只是他也知道,刘掌柜也是一片好心,他纵使心中有火气也不方便朝着刘掌柜的身上撒去,好歹,刘锦宏也是一家大商铺的掌柜,又是他亲侄女儿的夫婿,无论如何,他都不好真不给刘锦宏面子。
再说了,一个长得喜喜气气的小丫头礼礼貌貌地给他打招呼呢,他一声不吭黑着脸像什么话?那也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听了刘掌柜的话,陈老大夫对陶行乐说道:“丫头,就是你的手中有药材?”
药草药草,陈老大夫有些怀疑,这丫头看起来如此年纪轻轻,恐怕药和草还分不清吧。
陶行乐点头说道:“嗯,只是晚辈手中的药材并不多。”
陈老大夫来了兴趣,说道:“那好,那都有哪些药材,给老头子我好好说道说道吧。”
陶行乐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牛皮袋,放在陈老大夫的面前,对他说道:“陈老,请过目。”
“看来小丫头你还是有备而来啊。”陈老大夫笑了,他抖了抖袖子,又用热粗布擦了擦手,说道:“那行啊,反正现在也没有病人,那老头子就看看,看小丫头你都给头子带来了什么好药材。”
摸了摸,陈老大夫的眉头轻轻皱了皱,一直注视着老大夫的刘掌柜也跟着轻轻皱了皱眉头,难道这药材……不好?
就在这怔愣的瞬间,就见老大夫匆匆忙忙地打开牛皮袋一看,抬头惊讶地看着陶行乐,“甘草?”
陶行乐提着的心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