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叔。”
干净的声音,带着女子独有的温软,暖暖的传来。
胡老三闻言只觉得背后一僵,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上上下下地扫视着眼前之人,惊喜道:“陶陶,你还活着!”
看着胡老三又惊喜又担忧的眼神,陶行乐心里暖暖的,她说道:“嗯,我活着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胡老三颤抖着唇,转眼却突然大怒:“你这丫头,胆子真是太大了,暴动的红龙马潮你也敢闯,你真是嫌命太长了。”
“胡三叔,让你担心了,好在阎王爷嫌我麻烦不肯收我。”陶行乐看着胡老三,笑嘻嘻道:“小半年不见,胡三叔瘦了,畜了须的胡三叔更帅了。”
“哼,嘴甜也没有用,”胡老三朝着伙计们招呼道,“来人,来人,去烧个火盆来。”
“火盆?”
“去去晦气!”胡老三黑脸。
“好吧。”
好吧,火盆就火盆,生气的胡三叔说什么都是对的。
“是该烧个火盆,好好去去晦气。”
人未见,声先至。
熟悉的声音让胡老三一愣,他寻声望去,就见有一个人跳下了马,大步进门。
他的头发还带着水珠,清清爽爽的,显然刚刚沐浴不久。
“吴六?”胡老三惊讶地看着来人,“吴六,你不是去投奔叶家了吗,怎么会来凤凰城?”
“老东家。”吴六笑道:“这里面可说来话长了,老东家,不如上些爪子香茶之类的,吴六慢慢说与你听。”
——
日渐西移,直到昏黄的日光斜斜地从窗外透了进来,足足半日已经过去了。
胡老三果然上了香茶瓜子,看着那桌上零零落落的的瓜子皮儿,赵大有些神情复杂地看着丢着瓜子往嘴里送的吴六,心里有些滋味不明。
“就在凤凰城门口,你们遇上了吴宝郎?”说到吴宝郎,胡老三转着玉扳指,眉头深锁,想当初这吴宝郎受了沈账房的引荐,也曾在他们商队里做过伙计,“没想到,他居然落草为寇了。”
“是啊。”吴六呸了一口,他看着胡老三说道:“老东家,钟将军已经命人查明了真相,原来这吴宝郎不光祸害了我们,这半年来,被他劫过的往来客商可不下百家。”
“怪不得。”胡老三说道:“自从红龙马潮之后,总有客商财物不明不白消失不见,弄得往来客商人人自危,原来就是他们搞的鬼,抓的好,抓的好!”
趁着说话的空档,赵大忽然说道:“吴六,我听人说,你们还受了几天牢狱之灾?”
“可不是吗,”吴六说道:“这吴宝郎几人,可真是害人不浅。”
“什么?”胡老三惊讶道,“难怪刚刚吴六说是该烧火盆,原来你们还有这么一出,陶陶,你怎么都不告诉三叔呢?”
“没事儿。”慕云宸的插手陶行乐不想说出来,于是陶行乐轻描淡写道:“放心吧,就是配合调查而已,现在都解决了。”
“解决了就好,解决了就好。”忽然想到了什么,胡老三看着陶行乐说道:“对了,陶陶,你知道吗,你还有一笔赏金挂在宸王府呢。”
“胡三叔,这事情钟将军已经告诉我了。”陶行乐回答道。
“陶陶已经知道了?”胡老三前后看了一眼,他说道:“那么陶陶,这笔钱,你打算如何处理?”
“如何处理?”陶行乐想了想,说道:“从凤凰城到青洲城一路多是荒漠,这荒漠之地最易迷路,这半年来我也吃了不少迷失方向的苦头。”
“陶陶的意思是?”
陶行乐笑了笑,说道:“不如就等来年开春的时候,买上一批胡杨树种,十里一树,种在往返之路上。”
胡老三一愣,“陶陶此话当真?”
陶行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是不知道,这笔钱,够不够种满咱们回家之路。”
“可是陶陶,难道你就没有想过,用这笔赏金购置田地吗?”胡老三说道:“那可是上万两银子,有了这笔钱,你的后半生可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胡老三凑近了,压低声音,直勾勾地盯着陶行乐,说道:“难道,陶陶你就不爱这白花花的银子?”
“喜欢啊。”陶行乐笑道:“喜欢的不得了了。”
看着陶行乐毫不掩饰对银子喜欢的样子,胡老三有些不解地看着陶行乐,“那陶陶为何要捐出这万两白银?”
赵大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