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杆子上正晾着刚刚硝好的皮子。那些皮子将会在这间屋子里放置数天,直到完全干透软透才会被收起来。
只是现在,那些皮子上有点点白光,陶行乐顺着那光线一看,原来是这矮屋的屋顶上,有几个刺眼破洞,那些落在正晾着的皮子上的光线,正是从那些洞中钻进来的。
“六哥,咱们这次有带油布来吗?”陶行乐忽然问道。
“有。”吴六也看向了那屋顶上的破洞,陶行乐心里在想什么,他多少猜到了一些,“东家,我这就去看看,如果没有卖出去的话,我就抱一些来。”
狗娃爹爹不是一个笨人,他赶紧道:“姑娘,使不得。”
“没什么使不得的。”陶行乐笑着对狗娃爹爹说道:“对了,还没有请教您怎么称呼呢。”
“涂山,不过村里人都喊着我狗娃爹。”
“涂叔。”陶行乐把手中的钱袋子放到了狗娃爹的手上,“这个您拿着。”
“这?”狗娃爹憋红了脸,他鼓着脸,第一次在陶行乐面前露出了愠色,“又是拿钱,又是帮我们补屋顶的,姑娘你是在可怜我们父子吗?”
“并非如此。”陶行乐看着涂山认真地说道:“那半张旧皮子的价钱,自然是我觉得值,我才会给。”
“你觉得值?”狗娃爹握着轮椅的手轻轻抖了抖,“半张旧皮子而已,姑娘你竟然觉得比一张新皮子还值钱?”
“值钱的不是羊皮本身。”陶行乐看着他,笑道:“值钱的,是涂叔你的手艺。”
狗娃爹狠狠一怔,“我的……手艺?”
陶行乐点了点头,她伸出手指了指屋顶上的那些破洞,“至于帮涂叔你补屋顶,不瞒涂叔,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
——
“情况如何?”
慕皇翻动着手中的奏折,忽然间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可是做为在慕皇身边从小伺候到大的贴身太监,大总管自然知道慕皇所问之事到底是什么。
大总管笑道:“听说,容王殿下的车驾还没有到城门呢,宸王殿下就已经早早地到城门口等着了,宸王如此友爱兄弟,真不枉陛下您多年亲自教导。”
“嗯。”
慕皇掀动着手中的折子,他的视线却落在了大总管的身上,“照你的意思,你是说,朕失了对容王的教导了?”
大总管闻言瞬间白了脸,扑通一声赶紧跪下,“奴不敢,奴妄言,奴该死,请陛下恕罪。”
“呵呵……”慕皇却仿佛被逗乐了,“瞧你,朕不就说一句玩笑话吗,看你吓成什么样了。”
君无戏言啊,大总管连头都不敢抬。
慕皇说他在说笑,如果大总管真的相信慕皇的话的话,那么大总管这么多年也就活成了一个笑话了。
听到慕皇的话,大总管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变得更家战战兢兢了。
这种战战兢兢,心惊胆战的感觉并不是此刻才有的,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他作为皇帝的身边人,所有的安全感都来源于对皇帝心思的把握和皇帝的宠信。
只是,自从慕皇大寿以来,随着年长的皇子们先后出了京师,随着小太子的被立,慕皇便开始变得越来越难以琢磨了。
就连他,一个伺候了慕皇多年的老人,都开始看不清慕皇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
——
“小叔,他们真的可以相信吗?”
“是啊,大山。”狗娃他大伯看着狗娃爹,眼神颇为不赞同,他说道:“那姑娘虽然帮你把会漏水的屋顶给补了,可是你也不能因此就信了她啊。”
“信她?”狗娃挠了挠头,说道:“爹,你们在说什么呀。”
涂山揉了揉狗娃的头,说道:“爹教你熟的那半张皮子,给我们家带来了好运,以后等爹爹挣到钱了,咱们不光不会吃不饱肚子,爹还能送你去凤凰城上学堂。”
“爹,真的吗?”
“真的,当然是真的。”
狗娃他大伯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候打破他弟弟的美梦,可是作为哥哥,他觉得,他还是有必要去提醒一下他这近乎迷了心的弟弟。
“大山,你也别嫌你哥说话不好听。”狗娃他大伯苦口婆心地看着狗娃爹说道:“大山,你听哥一句劝,那些人就是一些游商,从前连见都没有见过,你怎么就可以答应把他们那什么什么…代理点,安在你家呢?”
“哥,其实也不用我做什么,我还是硝我的皮子,只是在他们来之前,先收集一下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