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您说,您这又是何必呢?”
听到这话,陶行乐有些不解,她疑惑地看向了说话之人,“六哥,为何这么说?”
“东家,那姓余的毕竟是个认字的,东家何必故意羞辱他呢?”吴六有些不赞同地看着陶行乐,“东家,你这么做,不是要把人越推越远吗?”
之前陶行乐说自己心里有数的时候,他还以为陶行乐是真的听懂了他的意思,可是结果呢,唉,都怪他,没有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给他们东家听。
“会认字就是一个人才吗?”
吴六听到陶行乐的话,非常诧异地说道:“当然了,会人字的人当然是人才了,哪里能像我们,大字都不认识一个。”
“可是六哥,我觉得你比他强多了。”陶行乐语气戏虐,可是眼神之中又透着浓浓的认真。
陶行乐这样的眼神叫吴六脸色一红,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道:“东家就爱说笑,我吴六大老粗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只会按手印而已,我能算什么人才呀。”
“哎呀,东家,你这是故意岔开话题,我们刚刚明明在说余柳的事情呢。”吴六凑到了陶行乐的面前,说道:“东家,说真的,余柳吧,虽然力气不够大,扛不动多少袋粮食,装货卸货一定不是好手,可人家拿得动笔杆子呀,东家,你让人家去喂马喂鸽子的,这不大好吧。”
“六哥觉得浪费了?”
“可不是吗?”
“那六哥觉得,给他什么活计比较好。”陶行乐敛了敛眉,笑道:“把仓库交给他,还是让他在跟着商队到处跑,又或者说,直接把账房交给他?”
“这……”
“都不大合适吧。”陶行乐站起身来,她看着吴六说道:“我当然希望我们雁归堂里会认字的人越多越好,可是我并不认为,能认字,才算的上人才;又或者,能认字,就算的上人才。”
吴六一怔,心中一暖。
雁归堂依然很小,可是吴六和陶行乐走的最近,他最有机会从陶行乐的只言片语之中,窥视将来雁归堂的蓝图。
正是因为吴六清楚地感觉到了陶行乐的野心,才会因为自己大字不识而感觉到着急,甚至认为,自己将来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取代。
可是刚刚陶行乐说了什么,她说,不认字在她的心里也算人才。
这话可不就是说给他听吗?
吴六心中一荡,他吸了吸鼻子,说道:“东家不用余柳,可是因为余柳的卖身契终究还在薛掌柜的手中?”
虽然薛掌柜现在成了他们第一支下线,可是终究不是他们雁归堂内部之人,吴六也清楚陶行乐的顾忌。
管账这么重要的职位,宁缺毋滥。
刚刚吴六的话不对,她叫余柳去喂马,不是为了羞辱余柳,而是为了让他有事可做。或许喂马在很多人看来,并不是太体面,可是雁归堂最重要的一块就是商队,商队人人有马。
陶行乐好端端的何必去羞辱他们雁归堂的一个新人?让他喂马不是为了羞辱,恰恰相反,叫他去喂马,是为了让他以最快的速度熟悉雁归之人。
而喂养鸽子,这个活计看起来依旧微不足道,似乎和雁归堂的业务根本就没有半点关系,只是为了满足陶行乐的一己私欲而已。
但,偏偏是那些毫不起眼的鸽子,其实在陶行乐心中,那才是将来的雁归堂最核心的部分。
“嗯,将来我们要用余柳的话,肯定得先解决他身上的契约归属问题,不过这件事情不着急,先放一放。”他们不是要招人吗,至少要等三个人招到了才能考虑余柳的问题。
“走吧。”
吴六一愣,“去哪儿?”
陶行乐笑道:“去看看你的人才,再看看我的鸽子们。”
陶行乐跟吴六来到后院的时候,正好看到一群人围在笼子前,正在讨论着什么。
吴六脸一黑,“都躲在后院干什么,不用干活儿的吗。”
吴六声音如雷声,一下子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他们赶紧说道:“东家,六哥,你们怎么来了?”
吴六冷哼一句,“怎么,嫌我们来早了,打扰你们了?”
“不不不,六哥这是哪里的话。”
“那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吴六问道。
刘琰跑到了吴六和陶行乐的身边,说道:“东家,六哥,还是我来说吧。”
陶行乐点了点头,说道:“你说。”
刘琰笑道:“东家,您可真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