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如水,陶行乐独坐于月下,手边伴着一个不大的酒壶,如霜的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有些冷清,但空气之中,却满是醉人的味道。
忽然,陶行乐耳朵轻轻一动,她的目光看向了对面的屋顶,对面明明只有片片青瓦,除了青瓦上轻轻摇曳着的一些不知名的稚嫩野草,空无一人。
但陶行乐却说了一声,“来了?”
虽然扬着声音,对方却听出了陶行乐语气之中的浓浓笃定,他轻笑道:“不错,耳朵灵了不少,看来小僮说的不错,你平时没有偷懒。”
好歹也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她有进步,他表示很开心。
“专门等你的。”所以一有动静,就能猜到。
不知为何,今夜陶行乐的声音有比平时软了些。
“哦?”慕云容诧异地看着陶行乐,他完全没有想到陶行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怎么知道今晚我会过来?要是我不来的话,你就准备一直在这屋顶上继续等下去吗?其实你可以去容王府找我的,我知道你不想让人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但是你放心好了,容王府比较偏僻,不会有人看到的。”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要是小僮也在的话,一定会痛心疾首。
因为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家向来为人高冷又矜持的殿下,居然有朝一日会变成了话痨。
慕云容越说越觉得不对。
他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又不是见不得人,只要她点头,明天他就可以去请老帝师挑一个好日子,正月里就把好事办了!
越想,慕云容越觉得可行。
于是他纵身一跃,轻松来到了陶行乐所在的屋檐。
他动了动鼻子,轻轻皱眉,“喝酒了?”
他这才发现,她的脸颊粉粉的,微醺的她,竟让他心中一荡,脑子空了空。
“嗯。”陶行乐点了点头,扬了扬手中的酒壶,说道:“佟掌柜珍藏的,不过你来晚了,被我给祸祸光了。”
陶行乐笑,笑得有些得意。
看着月色下她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因为笑得变得微微眯起的眼睛竟让她看起来有些像一只小狐狸。
慕云容喉头一动,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手什么时候轻轻抬了起来。
“别动。”陶行乐却坐远了一些,警告着他,“不要动手动脚的,不然……”
慕云容心中一软,天知道,她的威胁多没有威力。
“好,不动不动,不动就是。”
“这还差不多。”
慕云容轻轻一笑,他用手臂杵着膝盖,撑着头,歪着脸,定定地看着她,这样和她隔着一个喝空了的酒瓶对望,仿佛她才是月夜下最美的风景。
她轻轻打着酒嗝,他缓缓失笑。
但月色这么美,却总有人成心坏人风景。
陶行乐等啊等,等啊等,却总等不到慕云容说那句话,于是她有些着急了。
她今天在这里等着,可不是为了跟他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的。
“容王殿下。”
“嗯?”慕云容坐正了身子,看着她的眼睛,纠正道:“叫守心。”
“哦。”陶行乐应了应,却半天不说话。
“嗯,怎么不说话?”
“嗯?说什么啊?”酒精上头,叫陶行乐的脑子有些发懵发木,陶行乐心中暗恼,早知道就不该贪杯。
慕云容笑吟吟地看着她,“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叫他的字呀。
守心,这让他讨厌了十多年的字,但若是从她的嘴里吐出,似乎也变得值得期待了。
“嗯?”陶行乐晃了晃脑袋,终于感觉清醒了一些,她撑着脑袋想了想,忽然激动道:“哦,我记起来了!”
“想起来了?”慕云容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陶行乐,循循诱导,“来,我听听。”
陶行乐一拍大腿,“容记呀,午间你在宸王府说的话,你可别忘了,容王殿下!”
慕云容脸色一黑,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嘛,就该知道,她无事绝对不可能等他到半夜的。
心里明白,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跟陶行乐确认一下,“你等我到半夜,就为了这件事?没有别的了?”
“别的?”陶行乐皱着眉头,歪着脑袋,“你让我仔细想想。”
“嗯嗯,你想仔细一些,不着急。”
谁知,陶行乐最后还是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