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的布包安静地躺在圆桌之上,静静地等着有人来将自己打开。
只是,那个将要来打开这个布包的刘琰却犹豫了,甚至,隐隐的他还有一丝抗拒去打开这个布包。
“刘琰,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打开呀。”吴六催了催刘琰,他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因为在见到了陶行乐之后,见到陶行乐一副轻松又期待的样子,他已经猜到了这件事情或许不像刘琰说的那样。
但刘琰却依旧心里没有底,因为只要一想到这个布包里有可能是东家给自己的安置费,刘琰的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因为他并不想离开雁归堂。
大家越是催,刘琰只觉得心里越是失落。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总这么杵着也不是个事儿。
刘琰眼神一黯,他像是做足了心里准备,终于伸出了手,伸向了那被推到自己面前的布包。
刘琰轻轻捏起包裹的一角,缓缓地打开,一层又一层,刘琰沉默地掀着,他严肃的样子,就像他现在要剥开的并不是他面前的布包裹,而像是在剥开他的心一样。
血淋淋的,无声地滴血。
见刘琰那一副慢吞吞的样子,吴六有些看不下去了,不过好在他虽然也很想看到东家准备送给刘琰什么东西,但是好歹他按捺住了。
但是周由就不一样了,周由见刘琰慢吞吞的动作,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刘琰,你早饭没吃饱吧,瞧你这有气无力的样子。”
刘琰的手微微一顿,被周由这么一说,刘琰咬了咬牙,心下一横,加快速度掀开了最后一层布。
“这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由好奇变成了疑惑,“书?”
“书?”刘琰一听,本来下意识避开目光的他听到大家的话,立即把目光重新投向了布包之上,果然大家说的不错,那打开的布包之上,放着两本一指厚的书,看书侧的光洁的痕迹,很明显,这是两本崭新的书。
吴六率先反应过来,他看着陶行乐说道:“所以,东家一早起来,是买书去了?”
陶行乐笑着点了点头,“嗯,这是大相国寺旁的鸿儒书局新出的书,刘琰,你可要好好复习。”
“复习?”刘琰狠狠一怔,刚放在那两本书上的手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猛然一缩,他只觉得心中砰砰跳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但很是不敢相信地看着陶行乐,“东家,你这是……”
看到刘琰诧异的目光,又看到其他人的目光里带着浓浓的疑惑,陶行乐有些不解地看着大家,说道:“咦,你们不知道吗?今年有恩科呢。”
“恩…科?”
“是啊。”陶行乐道:“本来明天才到春闱,但是据说朝中发了一道求贤令,今年特开了恩科。不仅如此,连乡试也一起加了,就在今年春闱的前一个月。”
吴六伸出手指算了算,诧异道:“时间这么赶?”
“是啊,时间挺紧的。”陶行乐点了点头,说道:“往年春闱都在二月,不过由于今年情况特殊,因此今年春闱定在三月,而本来该在秋天举办的乡试,今年二月也加了一场。”
说到这里,陶行乐看向了刘琰,“刘琰,你和牛老秀才是咱们雁归堂现在唯二过了童生试的,但六哥说得对,现在来说,时间已经很急。算算日子,现在离着乡试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刘琰,你要抓紧了。”
刘琰张了张嘴,看着陶行乐却有些哽咽地说道:“东家,你不是要赶我走?”
陶行乐一愣,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为什么,昨晚……”
“哦,是这样的。”陶行乐说道:“咱们现在从平阳到凤凰城一线已经交给了徐镖头,这条线咱们先不用担心了,而从平阳到蓝安,我本来是打算让你带队的,只是今年不是有一场恩科吗,这么好的机会你别错过了。”
“东家,我……”
吴六笑道:“好了刘琰,若你今年真中举了,那可是大好事一件,快把东家一大早给你买的书收好了,好好考,要考中了,咱们雁归堂也有面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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