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僮气呼呼的话,慕云容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心中却已经有些后悔了。
小僮爱叨叨,就让他叨叨好了,自己为什么非要去问。
只是慕云容不出声,却叫小僮会错了意,一张嘴开开合合,说得更加起劲儿了。
城外十里亭边随处可见送别的人,慕云容带着小僮又特意站在初春新柳下,因此并不显眼。
又或者是陶行乐和周由二人此刻正沉湎于淡淡的离愁之中,因此不管是陶行乐,还是周由,两人都没有发现此刻正有人在暗处议论着他们。
远方,吴六带着队伍越走越远,渐渐在天边只留下一小串儿小点儿。
周由抬起袖子蹭了蹭脸,他的眼眶有些发红,眼角依然带着点点湿意,可是再次看向陶行乐的目光却带着浓浓的兴奋,“东家,咱们现在去平阳吧。”
“去平阳?”
“嗯。”周由满脸认真地对陶行乐说道:“东家,咱们的羊毛每多存放在长天楼一天,就得多费去一天的银子。只是现下由于徐昭从中作梗,导致咱们的羊毛在京城根本卖不出去,所以说咱们去平阳吧,至少在平阳咱们和刘记绸缎庄的刘掌柜还算有些交情,这笔生意,应该谈得下来。”
“有道理。”陶行乐点了点头,有些高兴地看着这个平时并不怎么爱说话的周由,她笑着说道:“只是咱们现在先不去平阳。”
“啊,那去哪儿?”
听见陶行乐的话,周由有些想不通地看着陶行乐。明明东家也很清楚长天楼内的羊毛不能长期积压,这每积压一天,银子就会像流水一样,白白多浪费一天的。
陶行乐握着缰绳,看着周由说道:“回城去。”
陶行乐坐在马背上,目光投向了不远依稀可见的高高城门,说道:“隔了这么久,咱们也是时候正式是拜访一下徐府了。”
直到此处两骑绝尘而去,新柳林中才有人走了出来。
“啧啧啧,”小僮插着腰、撇着嘴、摇晃着脑袋,“主子,他们一下子要去平阳找一个什么布庄掌柜,一下子又要去找徐昭,他们怎么这么笨,就不知道来找您呢,要知道您可是……”
小僮正说到高兴处,却发现慕云容正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小僮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却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他们可真是太没有眼光了。”
慕云容:“……”
小僮没有发现慕云容越来越异样的目光,他心中不无骄傲地想着,不就是区区一点儿羊毛吗?
他们主子虽然早年被废了太子之位,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主子现而今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藩王。
想到这里小僮忽然嘿嘿一笑,要是陶行乐知道了容记的背后其实就是他们家主子,会不会后悔舍近求远呢?
慕云容皱了皱眉头,有几分不乐意地看着小僮,“……你很闲?”
陶行乐进城不久,慕云容早早的也回了城。
其实今天会在城外十里亭遇到陶行乐等人,并不是慕云容有意为之,真的只是单纯的偶遇而已。
陶行乐的决定做的突然,突然到连一直在关注着雁归堂的慕云容都没有反应过来。
今天之所以出现在这城外,慕云容是应了老帝师玄孙之邀的。
慕云容在京城身份尴尬,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京城邀请慕云容的,恐怕也只有老帝师一家了。
只是也不知道为何,他只是跟他们简单寒暄了一会儿,就觉得这踏春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就像是衣服里钻进了一只小蚂蚁,慕云容或坐或站,竟都觉得浑身不得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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