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吴六和刘琰已带队回蓝安,除了意外碰到了离家出走的吴小丫,一路倒也顺顺利利,没遇上太大的麻烦。
算算日子,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广安镖局那一队应该已经过了凤凰城,往青洲方向去了吧。
“唉。”
周由第三次看向了站在河边柳下的那位女子,不自觉地叹了第五口气,兄弟们都已经开始各司其职,各有声『色』,反而是留在东家身边的自己一愁莫展,像是被无形的铁链捆住了手脚,半点施展不开,难免着急心慌。
他似乎想要上前,可又怕打扰到她,于是只能在原地转来转去。
陶行乐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站在岸边看着眼前流水的她道:“周由,你要是再这么唉声叹气转来转去的,你旁边的两匹马都要没胃口了。”
是吗?周由下意识地看向了柳树上拴着的马儿,微提的心很快放了下来。
这两匹马哪里有被打扰到的样子,反而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尾巴,看起来很是悠哉呢,“东家胡说,这两位马大哥胃口不要太好,吃了这么久,您瞧树桩旁这一块刚刚长出的嫩草都快叫它俩给吃秃了,也不见它们停下来呢。”
陶行乐静静地听着周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声,轻轻一笑,沉静的目光依然放在面前的流水上。
虽是初春的天气,河道里的流水算不得浅。河面宽广,流水缓缓,这里又是京城郊外,按理来说这应该是绝好的航道才对,可事实上这一路下来陶行乐都没有看见半艘船,半片帆。
甚至连渔船都没有。
有的滩涂处零落着一些或大或小的『裸』石,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周由脸上似有犹豫,他捏了捏手上的马鞭,似是下定决心般向前走了几步,对陶行乐开口道:“东家,您写信到蓝安去吧。”
思绪早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的陶行乐愣了愣,转头看向了周由,“为什么?”
她不是很懂周由的意思。
起了头,开了口,有些话就好出口了,“东家,您别见怪,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
看着周由一副严肃的样子,陶行乐把散『乱』的思绪往回收拢,渐渐正『色』,“你说。”
既然周由严肃,那么她也该认真。
就听到周由说道:“东家,以前我总认为跟在东家身边做事容易,我哥和六哥他们以前跟在您身边的时候,我还悄悄不服气过,总以为他们其实也不过如此……东家,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是我没用,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替东家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看着羊『毛』滞销,却无计可施……”
“觉得很挫败?”陶行乐轻轻挑眉,她看出来了。
“是,换了六哥他们,一定能帮到东家更多,我……太没用了。”周由的神『色』有些暗淡,他有些苦涩地开口道:“东家,现在刘琰正在参加科考,要不您让六哥或者车宁他们来京城吧,要是六哥或者车宁在您的身边,他们一定会替您想出好办法的。”
陶行乐轻轻皱了皱眉头,她没有出声,而是再次转身看向了寂静流淌的河水。
一时之间,耳边空静,只有微风拂柳的沙沙声和流水轻击礁石的叮咚声。
许久没有听见陶行乐的说话声,周由心里惴惴,他抬头轻问,“东家?”
陶行乐舒了一口气,问道:“你呢?”
“嗯?”周由不解。
陶行乐看着河里的礁石,“车宁也好,六哥也罢,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写信叫他们来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呢,他们来了,你要去哪里?”
“我……”周由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回凤凰城给我哥打下手,或者……或者我回蓝安去,也……也挺好的。”
“……”陶行乐低头寻了寻,弯腰找了颗小石子放在手里颠了颠,猛地往河里一掷,飞跃的小石子不知愁般在河里扑通扑通弹跳了五六下,这才一头钻进了水里。
河面上再也找不到刚刚投的小石头,只剩下圈圈水晕从小石头消失的地方向四周推开……
陶行乐忽然指着眼前的流水,话题一转,问道:“这是什么河?”
“啊?”周由微愣,不过反应也快,只是有些不解地回答道:“东家,这是墨龙河。”
只是他们不是在说他的事情吗?
怎么突然说起河来了。
墨龙河,玄龙滩……嘶,陶行乐微微皱眉,脑子里似有什么划过,只可惜这一抹思绪像是流星般快到根本无法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