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缘,准备爬上车,还没用力跳起,就被壮汉拎起腰带提了上去。
虞古回头一笑一拱手,算是谢过,壮汉挠着头尴尬的一咳,一口黄牙朴实平凡,脸上焦急的神情催着虞古快点瞧病。虞古想,比起道貌岸然的四长老以及仙风道骨的三长老,这样的想象更友善些。就像他在林间常抓的毒物,越美艳越漂亮越是毒性强。
于是他总结一条结论,就是长的好的不一定是好东西,更要小心警惕些。
车内有人轻轻的撩开一角,没有看清面目,虞古轻咳一声,进入牛车内。
牛车内焚着熏香,车内空间很大,强烈血腥气和香气扑入他的鼻息,他扫了一眼车内的大概,他没有直视那位掩面哭泣的女子,毕竟这个时代还是崇尚男女有别。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面前的案几上,中间一个熏香炉,香炉上下分两部分,下部的双耳簋篮装炭火,上部的镂孔熏蓝装熏香,香炉身周有网纹和菱形纹,造型奇特,虞古很少见这么大的熏香炉,这种体量定是用在大居所之中。
案几边上还放着一个云纹玉梳,梳上23齿,正面梳柄上刻有云纹。能配的起玉的家境定是殷实的。
车内有些安静,只能听到那个青衣武师咝咝的忍痛声和那位女子的哀叹声。
虞古知道她的想法,定是觉得他年纪小,只是信口开河,想讨口吃食或是赏赐。
他没有等问话,于是上前看了一眼那个武师的伤口,血不停地渗出来,染湿了整幅袖子,男子已经疼晕了。虞古自语道:“果然。”
“如何,我哥哥可有的医。”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叮咛的敲在虞古的心上,真如天籁之音。
这女子虽觉得虞古不靠谱,依旧抱着一线希望,这里距城镇尚远,能找到医术高超的医者实在太难。
“断手可还在?”虞古查看了伤口已经可以判断是蛛丝所伤。
旁人看不见三长老刚才是如何出手的,但虞古看的真切,其实这伤口是由一种西域毒蜘蛛的蛛丝硬生生的切断的,这种蜘蛛毒性极强,个体很小,不易察觉,但蛛丝带毒利如刀峰,可削铁如泥,先前的岳阳道长亦是由这畜生所伤。
“在的。”女子指着旁边白绢包起的断手,那白绢已经被血水染红,手指发黑,指甲也黑了。
“快,先烧一些热水来,再拿烛火、刀、酒来。”虞古向外面说,外面等着的壮汉回应着,吩咐武师烧水去了,他则是找来一个人型烛台,递了进去。
暗红的血证明了这蛛丝有剧毒,如果解不了毒,伤者就会慢慢变得神经混乱,手脚麻痹,最后疯癫或是七窍流血而亡,历时八日,这种蜘蛛的背部是一张类似人脸的花纹,他有一个形象的名字,叫做人面八日杀。
它是来自塔西异族的一种稀罕的毒物,数量极少,也很难饲养,因为这种蜘蛛最喜欢食脑,它们在塔西异族,被视为神明的使者,用于惩罚犯了贪婪、奸淫、偷盗等恶罪的人。
犯罪之人,被献给人面八日杀处罚,被绑缚在柱子上,蜘蛛爬上他的脑袋,多半会食掉他的脑子,人们以此来教育其他人,不可犯这样的罪过,以免神明惩罚,因为神明的使者最爱吃恶人的脑子。
而流入祝由族之后,成为了三长老初出其不意偷袭的“杀手”,这些生物并没有好恶、没有意愿非死人脑,而它们的地位和形象是什么,取决于给予它定义的人,人说它是神明的使者,他就是高尚的审判者,人说它是无形的杀手,他就是卑鄙的偷袭者。
“他的断手并不是致命的,要命的他中毒了,你看他的手腕已经到胳膊开始发黑,这条毒线还在向上延伸,渐渐变粗扩大,如果到了心脉,就医石无用了。”虞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女子打断。
“什么,中毒,怎么会中毒了,那些异族人,哎,那如何解毒呢,你,神医,请你救救我哥哥吧,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吩咐,我们再经不起离别之苦了。”女子悲切的求到,满脸的惊惧、无助,梨花带雨的表情让人怜爱。
虞古摆摆手,他撕开伤着的衣袖,露出完整的上臂,用酒消着毒,继续说:“这毒可以解,我怕你看到我施救,场面你接受不了,所以请你可以回避一下。”
“我不怕,我想在这里看着哥哥,你快帮我哥哥医治吧,我保证一句话也不说。”女子果真不在说话,退到车的角落,直直的看着虞古救治。
开水马上烧来了,虞古不说二话,背对着她,先行净手,而后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瓷瓶,将瓷瓶中的东西一点点的撒在武师的手腕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