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心鸾更加讶异。
“小姑姑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师挽君眼中复杂一闪而逝,沉吟一会儿,道:“你上次和我说,想要离开京城,避开这些是是非非。”
师心鸾挑眉。
“小姑姑有办法?”
师挽君抿了抿唇,“我记得,你从前对楚世子十分欣赏。”
师心鸾手指动了动,不语。
师挽君观她脸色,握住她的手,慎重道:“心鸾,你老实告诉我,你不愿嫁入北靖王府,是否只是因为,三年前你曾入康平伯府?”
师心鸾眼底划过一丝微妙,她垂眸,静静道:“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
“重要。”
师挽君神情少见的坚决,“当初太子纠缠你,坏你名声,皇后蛮横,强行给你赐婚,毁了你的姻缘。如今峰回路转,这是他们欠你的,你不该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而放弃。”
师心鸾诧异,“小姑姑,您…”
怎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师挽君眼神幽深似在沉思斟酌,然后道:“今日在华云寺山下,康平伯夫人言辞刻薄,对你极尽羞辱,不过只是受人挑唆罢了,你断不用放在心上。纵然以后免不了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但碍于皇上赐婚,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对你评头论足。嫁入北靖王府,你就是世子妃,未来的北靖王妃,无人再敢欺辱你半分。”
师心鸾看着她,眼里些微探究。
“心鸾。”
师挽君眼神忽变得柔软下来,“从前我以为你之所以抗拒这门婚事,是因为多少对太子还有几分情谊。却不曾想,你至今仍对楚世子余情未了。既如此,何苦委屈自己?”
师心鸾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变得很轻。
“可是,如果他对我无意,娶我只是因为道义或者…”
“无论因为什么,那已成为既定事实,不可更改。”
师挽君眼神沉凝,像一望无际的海,给人坚定信任的力量。
师心鸾眸光微深,脸上却渐渐展开笑颜。
“小姑姑说得对,既成事实,我的确不该再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师挽君也展颜微笑,“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她看了看门外,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抄写经书了。你赶了大半天的路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师挽君起身送她。
“小姑姑慢走。”
春日的阳光很明朗,穿透屋檐廊角,拉出师挽君投影在地上的影子越来越淡,直直消失不见。
师心鸾眼里那重幽暗却越来越深。
师挽君果然知晓那日她被陈氏下药,并且和楚央有了肌肤之亲一事。
那么昨晚…
“乐槐。”
乐槐走过来,低头静听吩咐。
“楚央是否已经让人调查小姑姑?”
乐槐微讶,而后钦佩道:“小姐果然料事如神。世子说四姑奶奶行为有异,小姐迟早会发现,届时必会让奴婢暗查。可同一屋檐下,您动手目标太大,恐会打草惊蛇,是以另有安排。”
师心鸾嘴角自然而然牵起一抹讽刺。
“他倒是想得周到。”
乐槐轻声道:“世子说,这是最后一次。日后若非您亲自开口,他绝不过问您的私事,奴婢也只听凭您一人之令。”
师心鸾瞥她一眼,忽又问道:“你可会易容术?”
“会一些,但不精。”
乐槐顿一顿,又道:“不过…世子十分擅长此道。小姐若是有需要,世子必会相助。”
师心鸾淡淡道:“你倒是念旧。”
语气平静,听不出责备的味道。
乐槐脸上也有了笑容,“小姐日后嫁给世子,就是世子妃。就算奴婢不说,小姐有任何困难,世子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师心鸾不置可否。
楚央目前对她的所有关心和维护,都只是因为他们有着夫妻名分而已。她若承了他的情,就等于欠了他。按照那厮不要脸的性格,绝对会对她趁火打劫。
她才不会那么蠢的送上把柄给他抓。
乐槐察言观色,斟酌了会儿才问道:“小姐询问易容术,可是怀疑四姑奶奶?”
师心鸾转身往回走。
“我只是觉得奇怪。”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润润嗓子,道:“我母亲早逝,她又只比我大六岁,幼时我与她感情极好,时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