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楚央点头,让乐槐跟着去抓药了。
紫霜已仔细给师心鸾擦拭了身子,此时也很有眼色的带着一屋子丫鬟退了出去。
师心鸾这病来得突然,烧得迷迷糊糊的还未完全清醒,幸亏平日里勤加锻炼,倒是不如一般女子那般人事不省,努力的睁开眼。一睁眼觉得眼前一片模糊,隐约看见旁边坐着个人。
“阿鸾。”
楚央一直守在床边,一见她醒来立即唤了声。
生病之时最为脆弱,师心鸾此时便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听到那熟悉的呼唤,恍惚间还以为是在二十一世纪帝都顾宅里。瞧着守着她的那人,也变成了平时端严寡言却十分疼爱她的大哥。
嘴角自然而然的弯了弯。
“大哥,你何时从军区回来了?”
楚央一怔。
据他所知,师家本家里她乃嫡长女,上面并无兄长。除了被逐出家门的大夫人所生的大弟师良,就只剩下两个庶出的弟弟。就连那还未回京的三老爷,膝下所出嫡子也是和师良同年,都比她小。
军区?
他立时想起她昨夜询问自己为何没有从军之语。
一时神情有些莫测。
师心鸾却还在喃喃自语,“二哥呢?他是不是又出去跟他的那些红颜知己厮混了?连我病了都不曾回来…真没良心,亏得他每每闯祸我还替他在爷爷面前兜着…”
楚央又是一阵恍惚。
师家老太爷,早在十数年前就驾鹤西去,而且大家族里都应祖辈为祖父祖母,怎的学起民间的称呼来了。
师心鸾病得糊涂,到现在还没察觉出异样来,继续说着。
“爷爷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等我能下床了,就去给爷爷道歉…”
门外传来脚步声,紫霜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
“阿鸾。”
楚央轻声打断她的梦呓呢喃。
这回师心鸾听清了,这声音全然不似她家中任何一个哥哥,年轻得更不是父亲伯父或者舅舅。
混沌的思绪似被惊雷劈开,她猛然睁大眼睛,那张风姿滟滟眉目娟秀的容颜不期然撞尽眼中,也撞碎了另一段记忆。
她顿时偏开头,心绪起伏不定。
“出去。”
虽然方才迷迷糊糊不曾清醒,但她也记得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也不知道楚央听进去了多少。他原本就怀疑自己的身份,此时怕更是会抓住不放了。
但她现在浑身乏力实在疲于应付,也只得下逐客令。他再怎么样,也不会这时候审问自己。
楚央没走,而是从紫霜手里接过药碗,“下去吧。”
紫霜看一眼世子妃烧得通红的脸,又看一眼世子温和却不容反驳的神情,乖乖的敛衽退了出去。
楚央用汤匙搅了搅滚烫的药汁,笑道:“都病成这样了,还有力气与我置气?来,先把药喝了。”
说罢他便将药碗搁在小矮几上,扶着她坐起来,把枕头放在她身后做靠垫,有重新端起药碗,盛一勺,吹了吹,这才递过去。
师心鸾理智虽回来了身体的虚弱却没半点好转,方才还在想着若他事后询问自己该如何作答。他此番的温柔相待,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然后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
“你今天不上朝么?”
“你病得这般沉重,我便是立于朝堂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倒不如在家照顾里来得轻松。别说话了,喝药。”
师心鸾头昏沉沉的,思绪也烦乱得很,被他这几句带着调情语气的话拨得心更乱。
“让紫霜进来伺候我,你该干嘛干嘛去。”
楚央知道她的脾气,平时若自己调戏她,她心情好就会配合着与他虚情假意的调情几句,心情不好就刺两句。这般避如蛇蝎,便是已无应对之法。
脆弱中的女人,最是柔软也最是感性,对温柔体贴最是没有防备和抵抗力。
所以他怎么能假手于人?
“我特意让父王给我请了病假,就是为了照顾你,现在我应该做的,就是喂你吃药!乖,别赌气,先把药喝了,然后睡一会儿。你就算要跟我吵,也得等病好了才有力气不是?”
师心鸾实在比不得世子爷的厚脸皮,再加之的确病体沉重,也懒得与他呈口舌之快。只是药一入口,她便皱紧了眉头。
“咳咳…这什么药,怎么这么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楚央道:“你自己便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