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事,那时她是否还能心如止水?
念及此她便有些心惊胆战。
她一心想要回家,不愿在这异世之中留下半分不舍和情念。所以刻意冷待于他,希望他受够了她的‘不解风情和无理取闹’后能知难而退,别再对她继续纠缠。
如此两人相安无事,只待五年之后,便分道扬镳,无怨无恨。
但昨夜起来不见他在房中忽然升起的失落感让她蓦然惊醒,自己竟已开始习惯他的存在。
心不静了,再怎般的刻意逃避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昨晚辗转难眠,她想了很多。
撇去自己附体的驱壳而言,楚央并不欠自己什么。那日侯府阴差阳错的一夕之欢,主动的是自己。虽说是药物驱使,但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自己一味的把过错加注在他一人身上,也有些无理取闹。
再后来知晓当初宫越对原身的纠缠来源于楚央的出谋划策,便心安理得的迁怒于他。
但仔细一想,原身痴爱楚央十多年,至死不忘。若知这其中纠葛固然会伤心难过不能自已,却未必会责怪情郎的凉薄寡情。毕竟楚央对原身并没有任何倾慕之心。
顶多就是一个旁观者的恶作剧。
以原身一味心善乃至圣母的性子,大底经此一役会死心,却未必会怨恨。
自己拿着别人的旧事这般的盛气凌人,倒是有些多管闲事之嫌。
这一病,倒是让她清醒了许多。
那神棍说自己与楚央还有五年姻缘,既入了这婚姻的围城,他又铁定不放手,与其这般各怀鬼胎貌合神离再生无端波折,倒不如直接把话说开来得痛快。
于是,她一针见血的挑破隔在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
楚央沉默以对。
最初决定娶她固然目的不纯,后又知以往种种纠葛而对她心存愧疚补偿之心,所以明知她心存刁难仍旧宽容不计,再加上与她打的那个赌,他的确有刻意讨好之嫌。
但日夜相处,他总会在她身上找到令自己惊艳的闪光点。这种惊艳并非来自于美貌带来的视觉冲击,而是灵魂的共鸣和震撼。
他开始期待,期待与她的余生会是如何的多姿多彩。
“至少,我想与你共度一生的心,是真的。”楚央缓缓抬头,嘴角蓦然牵起一抹苦涩,“只是…你从不肯信我罢了。”
这个从来都恣意骄傲目空一切的男子,首次在她面前露出落寞之意。
师心鸾有些发怔,心中莫名有些堵闷。
楚央深吸一口气。
“阿鸾,你想听真话,我今日便与你说得明白,也教你知晓得清楚。”
师心鸾抿了抿唇,隐约猜到了他想要说什么。犹豫几许,终究还是没打断。
楚央平静的看着师心鸾的眼睛,道:“我承认此前对你的种种有刻意之心,但同时我也很疑惑,以我从前的性子,怎会对你愧疚退让至此?我一直想都想不明白,知道今早发现你高烧发热…我担忧焦虑愧疚乃至…心疼。”
师心鸾眸光一震。
“那时我才明白为何那么在意你是否还对宫越余情未了,那么刻意的讨好与你,那般费尽苦心的希望你嫁于我后不为流言蜚语所扰,那么在意你对我的无视,那么急切的想要赢你…”
说到此,楚央嘴角勾起一抹笑,神情温润不见平时调笑之态,“或许在你眼里,我只是想要征服你,博得榻上一席之地,男女之欢…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窗外有风吹进来,珍珠垂帘碰撞之间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寂寥静室内竟似悠长音符般绕心而过,久久不散。
“阿鸾。”
他的声音有种风浪渐止后的悠远宁静,更似巍巍宫殿,寂寂无人的空荡回音。
“如今我已情难自禁,你呢,是否还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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