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离开的头一天,师心鸾还是回了一趟侯府,直接去了寿安堂。
老夫人手一抖,茶杯连着茶盖一起打翻,茶水沿着桌角滴落到地上。
“心鸾…”她语气有些颤,“你说的…可是真的?”
师心鸾慎重的点头。
“母亲去世前,我听见她和父亲的对话,当时便觉得奇怪,经过后来那么多事儿,我可以肯定,她十有八九有问题。祖母,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如果真的如我和世子猜想的那样,至少可以证明,她很危险。为确保万一,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老夫人沉默半晌,眼神有些飘远,有些恍惚。
“你虽然叫她一声姑姑,但彼此年岁相差不大,都是从小长在我跟前的,就连性子也像了个十成十。当初她被夫家抛弃,我见她可怜,便让人接她回府。她一直很安静,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哪能料到,她竟做了这些混账事。”
她眼神暗了暗,似愤怒又似苦涩。
“看来,我是真的老了。”
“祖母…”
老夫人摇摇头,长叹一声,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师心鸾抿唇。
老夫人又笑了笑,“时间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吧。出嫁的女子,常回娘家不好。”
“嗯。”
……
前院回廊后,师挽君主仆静静而立,看着师心鸾走出了侯府。
秋杏低叹一声,“但愿大小姐能明白姑娘的苦心。”
师挽君目光淡淡,“她明不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连累整个侯府了。”
秋杏没再出声。
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主仆俩却心照不宣。
“打听好了吗,这次秋猎,确定宫墨会去么?”
秋杏点点头。
“嗯。”
“很好。”师挽君嘴角弯起一抹笑容,眼神却透着一股子森凉的冷意,“宫里现在都还没有传出动静,就证明皇帝还不知道这件事。我必须趁此机会,永绝后患。”
……
楚央亲自来侯府接的师心鸾,一剪她出来,便立即走上去,牵过她的手。
师心鸾抬头对他一笑。
“今天这么早,又当街纵马了吧?”
楚央笑笑,没否认。
“你每次一个人出门都不安全,叫我怎么能放心?”
“吃过一次亏了,我对她自然会有防备,而且我今天是来见祖母的,根本就没有看见她,哪里来的危险?你太过草木皆兵了。”
楚央扶着她上了马车,才道:“未雨绸缪,总比亡羊补牢强。”
师心鸾莞尔。
“你倒是会贫。”
楚央不置可否。
“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嗯。”
……
从族谱除名,可比逐出家门严重多了,自然不能草草了之。
翌日,侯府那边才传来消息。
老夫人身体欠安,师挽君‘自愿请命’出府,去寺中为母祈福。
师心鸾知道,这一去,师挽君这辈子也别想重回侯府了。
她心情有些复杂,师挽君身份太可疑,留在侯府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必须要赶出去。可她总觉得,这事儿过于顺利。倒像是,师挽君故意的。
怀着这样的疑惑,晚上就寝的时候,师心鸾便忍不住说了出来。
“你说,她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离开了侯府就不用再受你的监控,或许我们这样做,反倒是帮了她一把。”
楚央搂着她的腰,道:“至少这样一来,无论她做了什么事儿,都不会连累到你父亲。”
这倒是!
“楚央,我心里有些不太踏实,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楚央笑了笑,忽然道:“虽然我没有查到她的确切身份,但她在和夫家和离后,曾经有人亲眼看见她跳河。”
师心鸾一怔,随后一想,也无可厚非。
古代的女子无论是被夫家休弃,亦或者和离,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尤其师挽君又是庶出,遭遇这种事肯定心灰意冷,想要投河轻生也很正常。
“但是不确定,这个跳河的师挽君,是否已经被替代。”
师心鸾皱眉。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突然出现的,而且,来历不明?”
“突然出现的是不假,但不可能是来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