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目。”
师心鸾接过她不敢说出的那句话,“当初我在京外遇刺,他便说过要萧家血债血偿的话,再加上这么多年横梗在心里对萧家的仇恨,他完全有理由这么做。就算皇上会对萧家网开一面,在太子看来那也是因为…”
她看着北靖王妃温雅美丽的面容,剩下的话梗在喉间,最终咽了下去。
“他会觉得,皇上是因为我,才没有对萧家赶尽杀绝。”北靖王妃语气轻柔,眼神却覆着浓雾烟罩,“从而更加认定子瑜的肆无忌惮。毕竟,子瑜的脾气,也的确如此…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经此一事必有嫌隙。子瑜不畏惧萧家怨怼,但他是重情之人,若因此和太子背离,必会深痛于心。”
师心鸾握着暖炉的手慢慢收紧,她深吸一口气。
“我现在终于明白,宫墨并不是要他的命,而是要…诛心。”
她只觉得浑身发冷,比在京城还冷,浑身血液都被这大雪冻成了冰雕。
楚央与宫墨的所有旧仇,说到底还是因宫越而起。所以宫墨的报复,是离间。这个人当真是心机深沉且狠毒决断,他知道纵然楚央早已猜测是他暗中布局,却也不会为萧家平冤昭雪。楚央可以不用阴诡手段对付萧家,却也不会帮萧家分毫。
而这,便会坐实他算计谋害萧家的铁证!
真是好深的城府!
是了,也只有这般的心机,才能让楚央如斯防备忌惮。也只有这般的心性,才能在皇宫那样的地方生存下来。
如此看来,那个私造龙袍的人——
刚想到此,忽听得身侧北靖王妃低喝道:“小心。”
随即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她只来得及看见剑光一闪,而后便是刀剑相击的铿锵声。
黑衣人突如其来,乐槐已与之纠缠在一起,潜藏在这院子里的其他护卫也跟着倾巢而出,很快便与更多的黑衣人交战起来。
“是萧家的死士。”
北靖王妃十分冷静,迅速判断出对方的来历,“走。”
她拉着师心鸾便往内走,在案几底部摸索着什么,而后只听得轰轰两声,墙壁自中间向左开启,里面却是一条暗道。两人刚踏进暗道,暗门便立即关闭。
北靖王妃显然对此暗道十分熟悉,取了壁上火把,一路扶着师心鸾向前走。
“是萧桓,他被死士护送出城,却没逃去北疆,必然是想挟持你我二人做人质。”
直到出了暗道,天光大亮。
“母妃,我觉得可疑。”师心鸾皱着眉头,冷静道:“杜家夫妇既已进京,他必然会对萧家严防死守,萧桓怎会这么轻易逃脱?必是有内应。而且皇上圣旨还未抵达北疆,也必然封锁了京中消息。萧桓本就有伤在身,如今好不容易逃脱,按理说应该尽快去北疆报信才是,怎会冒险来别院?他应该知道,就算我们暂居在此,必然也是保护重重,他就不怕挟持人质不成反被抓么?”
北靖王妃脚步一顿,看向前方。
被大雪覆盖的梧桐树下,墨袍男子静静而坐,大雪纷扬,周遭景色如画,远远望去,他如遗世谪仙。眉目如画,嘴角含笑。
“容姨,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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