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太监总管刘全走进来,弯着腰恭敬道:“皇上,楚世子进宫了,正在崇政殿外候着。”
师挽君迅速收敛好神情,笑道:“世子求见,定是有要事。”
“萧桓归案,他是来复命的。”宣武帝早就料到楚央会进宫,“让他直接过来吧,正好,朕还有事要问他。”
宣武帝是不会在后宫处理政务的,哪怕再宠师挽君,也不会让她干涉朝政。他既然要在挽心殿召见楚央,那肯定就不会是公事。
师挽君心如明镜,笑道:“皇上可是要与世子说季姑娘的事?”
只要不涉及朝政,宣武帝是不介意她揣测君心的,更何况方才两人才说起此事,所以他并未避讳。
“没错。”
他心情很好,“那季氏朕见过,虽非世家出身,倒也端庄稳重,知书达理。跟子瑜又是表亲,给他做侧室,也不算辱没了他。”
“哦?还是表亲啊?”师挽君讶异道:“那这么说岂不是亲上加亲?”
季风荷出身不算高,萧府中除了萧老太太,几乎没多少人看得上她。再加上最近几个月京城发生了不少事,世家贵女们也没有举办什么诗宴茶宴。季风荷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没多少人知道她的存在。
师挽君自然也不该见过她,此时意外才在情理之中。
“嗯。你说得对,就是亲上加亲。”
宣武帝很显然对自己一厢情愿的决定很满意。
师挽君温柔的笑,心中已对这个季风荷有了新的判断和了解。上次在西山,她的重点目标虽然是宣武帝,但猎场之上那么多高手,那小丫头居然能活下来。显然并不是一般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心机手段颇深。
她入宫三个月,对宣武帝多少有几分了解。
楚央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小辈,基本上可以算是有求必应。赏赐女人这种事,除非楚央亲口所求,否则他不会擅自决定。
皇帝金口玉言,无论加封官爵也好,赏赐金银美女也罢,那都是殊荣。
这个季风荷,乃是萧家的亲戚。如今萧家刚获罪,与萧家有着姻亲关系的那些世家不被跟着牵连已是幸运,更莫说要恩赐了。
除非…
季风荷立了功。
没了太后盯梢,她派去给楚央报信的人应该来得及。只是不知道,楚央是个什么态度。男人都好色,楚央从前的风流事迹在京城几乎家喻户晓,他能一辈子只守着心鸾一个人么?再加上又是皇帝亲口所赐…
师挽君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面上却笑容不改。
楚央在踏进挽心殿之前,便已得了消息。意外的同时,心中的疑虑也随之烟消云散。
季风荷,他怎么忘了这个女人。
萧老太太的侄孙女,今年秋才入京,在萧府住了数月,对萧府足够熟悉与了解。因为出身不高,所以没人会对她特意关注,自然也就不会过多防备。有萧老太太的庇护,她偷偷私造龙袍并且藏在萧家,并不困难。
然后举报!
如此大功,皇上自然会赏。
这便是宫墨的目的。
构陷大臣是重罪,宫墨并不得圣心,若此事由他出面,将来皇上若要以此为借口发难,他自不能幸免。可若借他人之手,非但能扳倒萧家,还能在自己身边安插一个眼线,一举两得!
好,好得很!
他眼底寒芒一闪,气定神闲的踏入了挽心殿。
“微臣参见皇上,挽妃娘娘金安。”
“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宣武帝脸上带笑,“坐吧。”
“是。”
楚央坐下来,还未开口,便听宣武帝问道:“听说今日心鸾受了惊,可有大碍?”
“心鸾受惊?”
师挽君吃惊道:“这…出什么事了?”
宣武帝想起还未与她说起此事,此时她问起,便简单解释道:“之前萧桓逃走,朕命子瑜带着禁卫军去追,本以为他出京以后肯定一路逃往北疆。没想到他居然带着死士突袭北靖王府在京外的别院,韩达说,心鸾受了惊吓,别院又损失惨重,子瑜这才将她接了回来。”
师挽君脸上接连闪过震惊愤怒和担忧,急急问道:“心鸾现在怎么样了?”
楚央瞥了她一眼,心想这女人不愧能宠冠六宫,演起戏来比起自家那位也不遑多让。
“刚喝了药,已经歇下了,娘娘切勿忧心。”
师挽君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