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怒容满面,眼如针芒。
“萧容,纵然萧家跨了,你也没资格在我面前高高在上。况且,萧家还未败。本宫依旧是六宫之主,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你,不过是被萧家逐出宗谱的弃女。”
她眉眼凌厉,写满了作为皇后的高傲和对北靖王妃的不屑。或许于她而言,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把自己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同胞姐姐逐出家门和抢了姐姐喜欢的男人!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身上同样流着萧家的血,又有什么立场来对你落井下石?”
宫殿深深,冷风自窗户的欷歔中吹进来,凉的,又是谁的心?
北靖王妃目光悠悠,落下深切的艾凉之色。
“你我的恩怨,从来都与萧家无关。”
是的,从来都与萧家的门楣无关。一切,因嫉妒而起。
皇后抿着唇,冷硬的面部线条勾勒出森冷的弧度,那双冰冷的眉眼显得越发刻薄。
她死死的看着北靖王妃,她一母同胞的姐姐,也是她从小到大心中的噩梦。
“那么,你今天,是来教训我的?”
她语气凉薄,含着无限讥讽你。
北靖王妃轻轻摇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当初长曦自愿搬进广陵宫,便是为了你,为了整个萧家。如今萧家公然谋反,等同于将萧家送上绝路。届时必然抄家灭族。你这皇后之位,又能坐多久?”
她语气平静,没有同情没有愤怒也没有苦口婆心的劝慰,只是以平静的口吻叙述最残酷的事实。
皇后双手紧握,眼中阴霾深重。
“谋反?”她仰头发出一串长笑,而后阴毒的看着北靖王妃,“萧家是如何落得今日这般地步的,你会不知?你和你的儿子,联手陷害萧家于不义,想要置萧家满门于死地。萧家被逼入绝境,满腹冤屈无处诉,不反抗,难道等着被押解京城斩首示众么?”
她声音拔高,头上激烈碰撞的珠翠显示着她极致的愤怒和仇恨。
虽然她被禁足于此,但身边有宫人伺候,有侍卫把守,她总能听到只言片语。亦或者,是那人故意放给她听的。她不傻,自从萧家老少被关进大牢,便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不用去刻意打听,也能猜到外界的情形。
“真的只是陷害么?你敢保证,萧家,当真没有不臣之心?”
北靖王妃平静的语气,却如一把锋利的剑,刺入皇后心口。她目光猛然一缩,忍不住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晃了晃。
“萧平在北疆推广新政策,对朝廷派去的钦差置之不理,私收赋税,操练兵马,私造官银…早已控制整个北疆,俨然如北疆王。一朝君王一朝臣,萧家若真赤胆忠心,岂会置朝廷礼法于无物?萧家世代为将,守卫边疆,保卫家国,从前纵受文人轻视,却问心无愧。萧家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叛乱的罪臣贼子。如今,却大厦将倾,百年世家,毁于一旦。这一切,都因你们的野心和贪婪而起。而你,还在这里宣告你的尊贵和荣耀。百年之后,黄泉之下,见到萧家先祖,不觉得羞愧么?”
她一字一句,平静淡漠,没有疾言厉色没有剑拔弩张,只有尘埃落定的悲哀。
皇后身子晃得更厉害,而后厉声道:“你休要在我面前义正言辞理直气壮。你早已非萧家之人,萧家如何,你没资格评说…”
“从我的名字从萧家的族谱划掉那一天起,萧家的荣辱,便与我再无半分干系。”
北靖王妃从容不迫,面对皇后的强势和跋扈,她没有半分的愤懑和不快,至始至终都那般的冷静淡然,镇定自若。越发显得皇后张扬扭曲,蛮横无理。
“我只是,不愿看见长曦一番苦心付诸东流。”
皇后再次一震,目光里悲怆迭起。
为她至今幽闭在广陵宫中的儿子。
北靖王妃姿态娴雅,眉目波澜不惊,言谈举止自有风度。
“萧家的确手握重兵,且占据整个北疆,财力雄厚,地广物博。可天祁建国百余年,根基深厚,政权稳固。岂是那般轻易摧毁?况且强敌再侧,随时有可能趁机发兵。你当真要因一己之私,而至生灵涂炭么?”
她直直看着皇后的眼睛,“如今萧家满门老少皆被送去菜市口,午时便满门抄斩,血流成河…你所仰仗的,引以为傲的萧家,便不复存在。纵萧平称帝为王,占据北地,也救不了你,救不了萧家。你们,都会是萧家的罪人,包括长曦,云乐,都会随着萧家的覆灭而亡。你不甘,你愤怒,你发疯似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