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心鸾从挽心殿出来后没再去昭宁宫,而是直接出了宫,在宫门口等楚央,娇娇早玩儿累睡过去了。
这个时辰,宫门口除了守卫和各府侯在马车边的随扈人员,就再无他人。
夜色森凉,冷风如同刀子般割裂空气,车窗厚厚的帘子也跟着微微晃动,仿佛那些起伏不定的心情。
师心鸾靠坐在车壁上,微微有些失神。
她有种感觉,朝凤的计划,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但是很显然,朝凤的目的并非仅仅只是伸冤。她从未放弃过复仇。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
只不过,这个仇人实在是不太好对付。
还有,宫越对朝凤的身份,究竟知道多少?从刚才朝凤的言谈中,楚央应该也是知晓一些事情,却没有告诉她。
正想着,车外紫霜和乐槐的声音传来。
“世子。”
随即车帘被掀开,楚央走了进来。
“在想什么?”
女儿睡在中间,他小心翼翼在旁边坐下,轻声询问。
“没什么。”师心鸾淡淡微笑,“父王母妃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楚央怪异的瞅她一眼,“我们一起出来的,父王母妃的马车就在前面,你没听见声音?宫宴结束后我出来却没看见你,宫女说你去了挽心殿,德妃与你说什么了,这么失魂落魄的?”
师心鸾盯着他的眼睛,突然道:“国师是不是给你批过姻缘卦?”
楚央怔了怔,“德妃告诉你的?”
“嗯。”
师心鸾若有所思,“我一直就觉得,她有事瞒着我。而有些事,你应该是知道,或者是有所怀疑的。”
楚央笑了下,眼神有些深。
“我只是猜测,不过她既特意告诉你了,想来我的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他神情坦然,并未打算隐瞒,“这里不方便,回去后我一五一十告诉你。”
“嗯。”
楚央低头看熟睡的娇娇,她手里还抓着衍哥儿送的那个香囊,看起来倒真是十分喜欢。
“娇娇缺少玩伴。”
楚家子嗣其实不少,只是都在邑郡,京城里似北靖王府这般独门独户的府邸实在太少。这么大个王府,就娇娇一个孩子,的确是太过寂寞。
但如果让在邑郡的楚氏宗亲都搬到京城来,人多口杂又太乱。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跟你商量件事。”师心鸾看看女儿,道:“绣莹去年生了个男孩儿,叫昭哥儿。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太辛苦,我想每个月把蓉姐儿接到王府住几天,既可以减轻她的压力,也能让蓉姐儿和娇娇做个伴。你说好不好?”
“她同意?”
“我跟绣莹提过此事,她和梅兴怀和离以后,表面上看似淡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抑郁,平常都不怎么出门。”师心鸾不无忧心,“蓉姐儿有些受她影响,有些沉闷寡言,但她很喜欢跟娇娇玩儿。绣莹肯定也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无忧无虑的成长,但她怕给我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难免有顾虑。”
这本也无可厚非。
毕竟师心鸾也是给人当妻子的,上有公婆下有嗷嗷待哺的女儿,这种事她肯定不能一个人做主。
楚央道:“你和母妃说过么?”
“还没。”师心鸾道:“总得你先点头才行。”
楚央轻笑,“除了婚约,我何事没有尊重你?”
“那是因为你理亏。”
师心鸾习惯性的刺他一句。
“行,我理亏。”楚央不跟她分辨,“明日我去与母妃说吧。”
师心鸾看他一眼,没说话。
楚央将女儿抱起来,自己坐过去,再轻轻的把女儿放在自己身边。
师心鸾看在眼里,不由失笑。
“你也不嫌麻烦。”
楚央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不嫌。”
都快一年没见面,好容易回来了,自然得争分夺秒的温存温存。
师心鸾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也没拆穿,而是顺势靠在他肩膀上,又想起一件事,道:“这两日都忘记问你,萧平是怎么失踪的?”
楚央沉默了一会儿,道:“还记得当初宋钟鸣那桩贪污案么?”
师心鸾心中一动,抬头看他,“你是说当初我们怀疑的那批军队?”
“嗯。”楚央神情讳莫如深,“萧平被两军夹击,其中一支兵力不属于百夷也不属于大祁任何军制编制。事后我派人调查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