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事,”雪言说。
“既已过去,就不要再想,不过日后得防着点,怕是她不会轻易就这么罢休的。”?
“嗯,”雪言点点头,心里却又疑惑了,问道:“你今天是怎么知道我在山林的?”
今天雪鸢师父来得实在太巧了,还带了二十几名骑兵,一看就是做好准备的。??
“我哪能料事如神啊,”雪鸢姑娘一边走一边说:“有人把飞镖射到我房间,飞镖上有纸条,上面写着你有危险,我到府门外一问,守门的侍卫说你坐马车去后山了,我心想觉得不对劲,就跟着街上留下的车印找到了山林。”
他们早就预谋好了,马车不是叶府的,他们在山林见到张嫚以后才下山来叶府,山林里全是泥地,车轮上沾满了泥,走在街道上肯定会留下车轮印。
可这信是谁送的呢?心里满满的全是疑惑,她皱下眉头,自从来到这个地方以后,整个世界都是陌生的,除了绿璃和雪鸢姑娘,她谁也不认识。
雪鸢姑娘轻叹了一声,“有人想害你,可也有人想救你,在这个充满危险和杀戮的世界,你要时刻都警惕提防,稍有不慎就会遇险!”
夜风吹过脸庞,就像无数把冰刀擦过一般,凛冽的痛。
那个一向冰冷的人竟然也感觉到了冷,身子微颤了一下,说道:“我们回去再说吧!”
说罢,便翻上了马背,雪言也一个利落翻身,坐在了马背上,两匹骏马在跑在长街上,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二十几匹快马在长街上呼啸奔腾,惊醒了大半忧都百姓的美梦。
然而却没有人关心这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小心的将门窗关严,深恐被殃及池鱼。
来到叶府门口,雪言勒住骏马,脚尖微微用力,一个利落轻快的下马姿势就站到了地上,微扬着下巴,马绳扔到迎接下人的手上,往后瞥了一眼骑兵,又扭过头来,和雪鸢姑娘一起走近了府里。
夜色浓郁,杀气喷薄,忧都的街道上,再一次有血腥的味道,缓缓逸散开来,二十几名骑兵策马奔腾往他们的集中营跑去,一排长影逐渐与夜色融合。
寒风怒吼着黑寂的夜,刀剑泣血杀人时激烈的长风横贯整街道,从黄泉的方向肃杀吹来,卷起骑兵们猎猎翻飞的衣角,吹过他们乌黑纷扬的长发,振翅欲飞,直如义无反顾扑火而亡的飞蛾。
层云堆积的夜空上,有黑色的巨鸟飞过,翅膀扑朔,穿梭在黑如地狱的街道上空,发出凄厉的长鸣。
骏马的呼气转眼凝成了霜,街道前方,有嗜血的杀戮如猛兽般的奔腾而过,长刀闪烁着森寒明亮的光芒,如破月芒星,映着火把血一样的红光,好似上古的凶兽。
离开叶府不久的骑兵们渐渐倒在闪着青光的利刃之下,借着清辉的月光,如坚冰的利刃发出冷森森的气息。
凄厉的哀嚎声冲天而起,震破死寂的黑夜,响彻了整个无忧城,才刚刚走进府里大厅的雪言和雪鸢姑娘听到凄惨的叫喊声,?一阵剧烈的危机感顿时袭上心头,一起跑了出去。
如镜的刀刃上晃过一张阴冷腹黑的一张脸,看不清面样,但晃到了眉心的一点黑砂,还有仿佛凝结着一竖寒光的凶神恶煞的眼睛。
随即,利刃的主人如刚刚那只黑色的巨鸟飞上屋檐,消失在黑夜里。
雪言和雪鸢姑娘赶到之时,已是血流成河,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整片街道,刚才还一身凛然之气跟随在其后的骑兵们皆倒在了血泊之中,露出死不瞑目的惨死之相,哀怨至极!
两人的目光一时间都有些忡愣,似乎是被这要命的天气通通冻结。凄冷的风在两人之间吹过,骤然间,有夜枭在上空狰狞嚎叫,仿佛是那些冤死的精魂,在浓浓长夜中不甘的嘶吼。
雪言的眼神顿时变的冷冽了起来,这些无辜的生命,一张张刚毅的脸,遍地尸首,一阵剧痛像是一颗炸弹一样在心中爆裂开来。
她缓缓的低下头,目光含泪的看着着地上每个少年的眼睛,这是一场残暴的杀戮,究竟是哪个丧尽天良的人把他们的生命活生生的掠夺了。??
她第一次看到这么血淋淋的场面,看到那么多鲜活的生活就这么倒在了这里,她忽然想起雪鸢姑娘刚才跟她说过的话,这真的是一个充满危险和杀戮的世界,时刻都要小心,稍有不慎,等待的就是死亡。
她终于知道在这里的生存法则,知道自己背负了怎样的使命,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连累到身边的人,和现代不同的是,他们所遭受的并不是简单的指责与谩骂,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