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
“不要说了,回府再说。”
柳无痕沉默的走在前头,一路上头也不回,只留给雪言一个冷漠的背影。突然间大风吹来,雨丝斜飘,打在柳无痕身上冰冷无比。
雪言低下了头,心里特别难受,这是柳无痕第一次生她的气。原本还想着跟他一起分析看这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如今看他心情不好,也不愿意说了,只好自己分析了。
从刚才的阵势上来看,那帮人的目标应该是男人,刚才一路厮打逃到密林,还以为他们的目标是自己,所以不停的拼命厮杀,哪里想到这帮人想杀的人其实男人。如此一来,男人这个人确实神秘,不知他究竟是何人?此番恶斗,是否还能活着?
大队人马来到潋滟城西面,一辆青布马车已经停在那里恭候。柳无痕和雪言带着几名亲随迅速下马,进入车里,向着将军府缓缓而去。
马车在潋滟城最大的妓院醉妃阁打了个转,就向凭阑街而去。
回到别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天边泛起鱼肚白,下了一夜的暴雨终于止歇,就要天明。
昨夜因为黄金盗窃案一事,皇帝器重的将军和当今权重的王爷在大殿上辩驳大吵起来,结果正如她所料,牢中证人已死,虽然傅辰难免会有暗中杀害证人的嫌疑,但并没有证据证明他杀手了,这事只能作罢。
因为柳无痕此次做事不精密,皇帝明显有些不满意,念女带着三千士兵赶往北疆已经半月有余,皇帝心中早就打好了算盘,将这三千士兵做诱饵把穆罕给北漠的君王穆罕给引出来,再派大批人马潜伏在后方,待穆罕一出边城就将他一网打尽,只要穆罕落网,整个大漠就会成为浔国的囊中之物了。
恰如雪言所想的一样,傅辰等人已经先发制人挑起皇帝的疑心、皇帝竟然命柳无痕将手中的十万白羽军派去整个皇宫一片死寂,只是在这样的死寂之下,究竟有多少人能够确实的安眠,就不可预测了。
北疆打仗,没有想到事情后果严重的皇帝执意如此,柳无痕劝都劝不住,皇帝要他天明就出兵。白羽军一旦调离潋滟城,他手中就再无精锐部队,傅辰一旦造反,柳无痕肯定无法抵抗,不知道这皇帝皇位是不是做腻了。
柳无痕今晚这么生气,大概也有白羽军将要调离的一半因素在里面吧!
来到大将军府门口,马车停住,柳无痕看也没看身后的女子就当先下车,铁青着脸,一边走一边撕开白色的衣服领子,烦躁的推开丫鬟递上来的热毛巾。
下人们噤若寒蝉,所有的一切无不在显示着主人的心情十分火大,众人惊恐的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柳无痕的确是有理由生气的,他气向来小心谨慎办事稳妥的雪言为何那么轻易的就相信潜伏在她身边的男人,他气她居然一个人孤身前往天牢最这么危险的事情,他更气她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无法逃脱,以她的身手和丛林作战经验为何会受伤为何会被人逼到绝境?他无法想象自己若是晚到一步现在会是怎样的局面,那片密集的枪阵她要如何逃脱?
很多话郁结在心里,柳无痕非常生气,他坐在大厅里,面色铁青,嘴唇紧抿,就等着那个犯了大错的人走进来自己为昨晚的一切做一个解释并且承受她应该得到的怒火。
这股火他酝酿了很久,绝对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柳无痕在心底暗暗说道,几乎将待会要说的台词都默背了一遍。可是他等了许久,就是没见那犯了错的人主动走进来。
出了什么事?
柳无痕眉头月皱越紧,难道她竟然都没打算和自己解释一下就一个人回房了?
等了足足有两盏茶,柳无痕再也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大步就走出大厅。所有的下人们仍旧还跪在地上,没一个敢抬头说话,他迅速走到雪言的房间,一把推开房门,准备好了的气势顿时冲口而出:“你给我出来!”
没有回音,柳无痕皱眉一看,里面空无一人。
他小心的走到澡房,轻轻敲在门扉里,仍旧无人应答。
将军真的有些生气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竟然都没有主动来跟自己解释一下,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得知她陷入暗杀中的时候是如何的心急如焚吗?难道她不觉的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的影响大局了吗?难道她就不觉的她自己放过男人有些过分了吗?
走廊、书房、花厅、暖阁、院落……到处走了一圈,仍旧找不见人影。
柳无痕面色越发难看,难道她竟然连招呼都没跟自己打一个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