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少卿凑到雪言耳边,嘿嘿一笑,然后拉着她就跑到城门前,翻身骑上一匹马,竟然自己坐在前面而让雪言坐在后面,还开心的大叫道:“师父快,别让他们追上!”
雪言这才想起这个男人是不太会骑马的,于是她一抖缰绳,清脆的喊了一声,马儿就嘀嘀嗒嗒的在青石道上飞奔了起来。
“哦!”
东方少卿张开双臂,开心的大叫。夜风有些大,衣袍无声的飞起,被风吹的紧贴在身上,东方少卿大喊道:“师父!快!”
“驾!”
雪言一抖缰绳,马儿迅速的奔驰在太清路上,偌大的宫殿群中,守卫们齐刷刷的跪在两侧,宫灯闪烁,夜风冰凉,隐隐有着荷花的香气。
马蹄的回声在广场上来回回荡着,东方少卿哈哈大笑,笑声爽朗,透着自由自在的朝气。
雪言长久郁结的心情一时间也开阔了起来,鬓间的花瓣不时的轻触她的耳朵,有些痒,她耸了耸肩,依旧放马,深深呼吸,只觉这多日来的困顿一遭而去,四肢百骸都舒爽了起来。
快马奔驰,渐渐出了内城,雪言远远的回过头去,只见后面有大批的宫灯亮起,马蹄声声,似乎有人追来。
东方少卿却全然不在乎,显然已是久经阵仗的老手,指手画脚的指挥雪言逃跑,穿街走巷,一会就将后面的人影甩掉了。
此时风露清棉,前方正是一湖静水,湖面上花船幽幽,有婉转悠扬的歌声和弦乐回荡其上,净水如墨,月光凄迷,悠然反射的白色的光,波光粼粼,照射在两人的脸上,好似开出无数朵雪白的梨花。
雪言翻身就跳了下来,将马缰拴在一颗树上。
“师父,扶我一把,扶我。”
东方少卿叫道,声音很是轻快,雪言扶着他的手,东方少卿笨拙的蹦了下来,然后几下跑到湖边,伸手拘了一捧手,笑着说道:“好凉啊!”
雪言也走过来,蹲在湖边,手指拨动着湖水,水温暖暖的。
湖两侧很热闹,有讲书的、有杂耍的、有卖唱的、有各种兜售商品的小贩,还有几家招牌暖色的青楼酒馆,姑娘们的脂粉气飘散在湖面上,和那些靡靡的歌声一起悠扬的回荡着。
雪言突然就不想说话了,这样的环境里,她总是觉得词穷,慵懒的,却又局促着,一直以来,这样的生活似乎都离她很远很远,远的好像已经无法融进去了。
东方少卿侧着头望着她,嘴角弯着,突然一下站起身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叫道:“跟我来跟我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这里并不是灵京的几条主街,商贸酒楼也不如正街繁华,只是多了几分古朴的民风,很多麻衣的百姓穿梭其中,还有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四处跑来跑去的玩耍。
东方少卿对这地方似乎很熟悉,拉着她在人群中来回穿行,丝毫不介意那些泥腿泥脚的苦哈哈们会弄脏了他的袍子。
他们两人穿着显贵,长相更是年轻秀美,一会的功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更有一些小商贩们上前来兜售朱钗脂粉,游说东方少卿为他美貌的小娘子买胭脂。
一路奔跑,忽见前方有一颗大榆树,树下有一家小摊位,摊主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不是很漂亮,但是白白净净,眼睛很大,水汪汪,一身蓝色的衣裳,旁边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摊位前人很多,有个小孩在说书,隔得老远就能听到悦耳动听的唱戏声。
“老板娘!”
还没跑进去,东方少卿就大声喊道。
那名女子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笑着说道:“是大公子,您又来了?”
“是啊!”东方少卿拉着雪言找到一个角落的小位子,说道:“我带了朋友来,两碗面,一盘牛肉,半碟虾饺,多放醋。”
“嗯,”年轻的老板娘笑眯眯的答应,她旁边的年轻人冲着雪言和东方少卿局促的笑着,却不说话。
老板娘说道:“您还是第一次带朋友来呢。”
雪言奇怪的看着东方少卿,皱眉道:“你和她很熟?”
“是啊,”东方少卿笑着说道:“我小时候就常来,那时候总是偷偷出宫,有一次被侍卫追的狠了,就脱了衣服给了一个小孩让他帮我把人引开,结果钱袋拴在衣服上忘了拿下来,游荡一天饿了,正好碰到这家的老板娘,哦,那时候她也不大,跟着爹妈在这里摆摊,当时是她爹在说书,她看我饿的狠了,就请我吃面,后来我就常来了。”
“哦,”雪言点了点头,只是看着他的眼光仍旧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