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临死前,我不能再见你一面,直到死,我都不能看一眼云畔之巅,看一眼我为之战斗一生的地方。
雪言转过头去,眼望西南,天边的云彩一片火红,好似燃烧了一场大火,哗啦啦的风吹着辕杆上的旗幡,猎猎的飞着。
火红的紫罗兰花狰狞的泼洒在白底蓝边的旗帜上,像是滚烫的血,炽烈的流淌在呼啸的北风之中。
高山之巅响起了长鹰的厉啸,声音那般尖锐,就像是无痕跟她说的云峰上的灵鹰,灰褐色的翅膀招展着,搏击着高高的苍穹。
“无痕,我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现在,我就要死了。我从不惧怕死亡,我只怕我不能死的像我想象中的一样。如今,我要为你,为了你的战士们付出生命,我并不后悔,因为我知道,你定会带着我们美好的回忆,带着我们的约定,坚强的、不屈的、稳健的走下去。我爱你,我愿为你付出我的一切,现在,我就要先你一步而离开,但是我的眼睛会永远注视着你,我的心会永远陪伴着你,看着你高举着黄金战旗,带领白羽军和墨渊阁的死侍们冲出那片贫瘠的土地,带领大陆的百姓冲出那个禁锢的牢笼。你必不会让我失望!愿你勇敢!愿你坚强!愿你平安!愿你实现胸中报复,实现你我之所望!”
猛烈的长风激荡而起,扑朔朔的掀起漫天枯黄的草屑,松柏摇动,大地狰狞。南蜀的军队看到自己的长官,发出一阵低低的喘息,赵戟的眼神锐利的扫向南蜀的将士们,像是一团火一样。
“生擒她!”
赵戟声音低沉,里面夹杂着巨大的说不出的愤怒。
杨书瑶转过头来,冷眼望着雪言,阴侧的冷笑道:“你完蛋了。”
“是吗?”雪言不屑的一笑,而后眼望着那些如狼似虎的中央军将领:“我说过,我从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的情况下。”
“哦?你还能如何?”
是的,她不能再如何了,她力战至此,浑身脱力,早已再无激战而逃的可能。她的手臂在颤抖,甚至拿不稳那把厚背的战刀,她的嗓子火烧一般的疼,身上的伤势也很严重。但是她仍旧站在那里,不屑的看着那群要将她生擒而后当做威胁无痕的筹码的人,冷冷的笑。
“我无法选择怎样杀死你们,但是我最起码可以选择自己如何去死。”
话音刚落,杨书瑶顿时惊呼一声,伸手就要去抓住雪言的衣角。可是雪言动作更快一步,只见她瞬间就从山巅的高台上一跃而下,华丽的长袍好似鹰的翅膀,猎猎飞扬招展在蓝天之下!
“啊!”
惊恐的尖叫声响彻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捂住了大张的嘴巴。
杨书瑶整个人呆住了,她愣愣的伸着手,却只撕下一块破碎的布料,灵京御制的绸缎柔软且光滑,像是上好的白玉,摩挲着她指尖的肌肤,有着冰雪一般的清冷。
赵戟暴怒长吼,双眼充血,一脚踢翻了一名中央军的士兵,狂奔两步冲上前来,却只能无济于事的怒喝着。
灵国的权贵们懵了,他们站在第二阶的石台上,望着那名女子决然而下的身影,有些念头在心底缓缓的冒了出来。
究竟,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他们这些人,难道真的被人蒙蔽被人欺骗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吗?这个誓死血谏的女人,说的难道都是真的,难道,他们真的做错了?
千千万万的灵国士兵们呆愣着,全场寂静无声,好似统统石化一般,连日的奔袭,盘踞在心间的愤怒突然就那样的平息了下去。他们究竟是在为何而战?军队是国家的刀锋,可是真的就不可以有自己的思想吗?如果军队只是一把武器,那么这把武器若是落入阴谋者的手中,将会给国家带来怎样的灾难?
天地间四下无声,人们的惊叫声和抽气声霎时间远离了她。雪言的身体从高山之巅决绝而下,恍若刀削的崖壁之上,有苍鹰在悲愤的长啸,那声音那般凄厉,似乎是在高声的嘶吼着。
时间无比缓慢,却有无比急促,风在耳边吹过,猎猎的军旗好似奔腾的潮水。有南荒的赤红色战旗,有北蜀的玄黑色战旗,有中山的土黄色战旗,有信青丘的淡蓝色战旗,还有灵国的,火紫罗兰。
可是刹那间,雪言似乎花了眼,她的人在半空中飞速而下,可是那面黄金为底黑鹰为图的黄金战鹰旗却好似霹雳一般的刺入了她的眼睛!
“看!”
一名士兵突然高声嘶吼,几乎和雪言跃出山巅同一时间,地平线之下,出现了一条雪白色的线条!
那线条好似一条小溪,可是转瞬化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