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朝宗这儿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出面,舍不得小姑娘受委屈,又怕她知道其实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小孙仿佛及时雨赶到。
拿了纸条,严朝宗没再耽误一秒,叫小田火速把他送去打办室。
几十年如一日的黑色中山装长大衣与格子围巾,一现身就把蹲在墙角的宋爷爷惊得给弹了起来。
他颤着嘴唇,那么不敢置信的走到他面前,说话的时候连肩膀都是颤抖的,“您,您是……”
“您稍等。”知道他是宋恩礼的爷爷,严朝宗客气的朝他点点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宗先生!”
高大的身影微微一顿,回头看向宋爷爷,眉头稍蹙。
宗先生?
他并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个名号。
听到“宗先生”三个字,宋恩礼也挣脱打办室的人从里面跑出来,她脸上的表情,同宋爷爷如出一辙!
她盯着他,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比以往的依赖和崇拜中更多了分敬意。
很小的时候,爷爷带她去见过宗先生,她还在他的法国庄园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宗先生已经是近九十的高龄,依旧儒雅温和的一个男人,只是年轻时的模样不再,爷爷说这是他的良师益友更是他的恩人,当年如果没有宗先生帮忙,这偌大的家产恐怕早就落到他叔父手里,同他再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后来她便再也没有见过听过这个人,一晃十来年过去,如果不是今天突然提及,这个名字恐怕会一辈子在她记忆中深埋,她从来没想过严朝宗就是宗先生,她的大叔就是宗先生!
这太不可思议!
比她穿越到六十年代,比阿呜成精更不可思议!
严朝宗似乎在思考两人这么称呼他的原因,始终眉头深锁没说话。
在他们六目相对的时候,小田已经进去把宋爷爷和萧铁柱的事情处理好,得知宋恩礼是严朝宗的家人,打办室主任亲自捧着他们的军大衣和雷锋帽出来道歉,只可惜他们谁也没理他。
“走,先回去,先回去再说。”宋爷爷再开口,声音都带了哭腔。
“严书记,这些……”打办室主任踌躇着,把手上的东西举高。
宋恩礼淡淡扫了一眼,“不要了。”
打办室主任手一抖,衣帽尽数掉在地上。
严朝宗让小田先把萧铁柱送回军属院,自己开车带着宋恩礼和宋爷爷回了小院。
几十年的交集,宋爷爷从头到尾一个人在说,政局形势,未来走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宋爷爷希望严朝宗能跟他去几十年后,让他能够把他的东西尽数奉还。
当年他把宋恩礼从庄园接走时,宗先生给了他一枚翡翠戒指,没过多久人就死了,留下遗嘱他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都交由宋家打理,等宋恩礼成年后全部赠与,宋爷爷始终没这么做,他说小礼一辈子都是孩子,一直单独打理着。
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宗先生,他无比庆幸自己当时这个违背宗先生遗愿的决定。
严朝宗的心理素质极强,仅用了短短数分钟便把两人来自几十年后并且曾经与他交情过甚的事实消化。
包括仓储基地,翡翠戒指的秘密,他们都没有瞒着他。
他神色复杂的看向宋恩礼,内心的想法几乎跟昨天的萧和平如出一辙。
哪怕抛开年龄问题不谈,他也是她爷爷辈甚至曾爷爷辈的人,这个姑娘,还会把他当成一个能够相知相恋的普通男人吗?
他自嘲的摇头,“你们先回去吧。”
第一次在宋恩礼面前,他有了落荒而逃的念头。
因为这横生的枝节,宋恩礼忘了让严朝宗帮忙把宋爷爷和萧铁柱闹进打办室的事压下,等两人回到军属院,这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在郑艳丽意外身亡这件事上没能抓到萧和平任何把柄的高国庆好不容易抓到点小辫子,将矛头直指。
“师长,部队有部队的纪律,不能因为萧政委的功劳就抹去他的过错,投机倒把是国家明令禁止的行为,是犯罪!萧政委他身为上校级军官却知法犯法,为一己私欲抹黑部队军人在人民群众心目中的高大形象,我提议应该严厉惩处,让群众们看看咱们打击犯罪的决心,绝对不包庇自己人的公正!”紧急会议上,高国庆的语气一次比一次激昂,义愤填膺与眉飞色舞不停转换交错,唾沫星子飞溅起二米远!
萧和平始终面无表情坐在那儿,背板笔直,眼神寡淡,仿佛看猴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