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来了。”萧和平和盛利双双回头。
“你落我们家的。”宋恩礼看也没看萧和平,径直走向盛利,手上拿着的正是盛利刚才穿去他们家的军装。
“瞧我这狗脑子,这都忘了,还麻烦你特地跑一趟。”盛利有意打哈哈把这事掀过去,谁知他刚把手伸出去,宋恩礼却突然将军装外套团成团,直直朝他左手侧的高国庆砸去!
“像你这种人,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我骂你都嫌费口水!我告诉你高国庆,最好我跟萧和平相安无事一辈子白头到老,否则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
高国庆完全被砸懵了!
在他的意识里,所有人在他面前都该是进退有度,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过分的让大家都下不来台的举措,就比如萧和平。
萧和平恨他吧,说是咬牙切齿都不为过,可这么久以来除了那次在部队门口让偷袭成功揍了他一拳,其他时候还是乖乖的忍着,性格内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是解放军,他身上穿着军装!
解放军绝对不会做出让这身军装蒙羞让部队蒙羞的事情!
可宋恩礼!
这臭娘们儿居然敢用衣裳砸他的头!
而且还是个女人!要知道在他们苏北老家,女人连上桌吃饭都是不允许的!
等到金属制的军装纽扣砸在他鼻头磕出痛来,高国庆才从这样的愤怒与惊诧中缓过神来,他一把扯下遮在头上的军装,恨恨往地上砸,一张铁青的脸在过道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扭曲狰狞,那倒影在墙上的黑影,分明成了妖魔鬼怪!
“宋红旗你不要太嚣张!”紧攥的拳头之恨不得下一秒就张成大螃蟹钳子,掐断这臭娘们儿的脖子!
“我就嚣张了,你能拿我咋样吧?”宋恩礼不客气的挑着眼梢,微眯的眸子足以表达她所有的不屑,“你没能耐反抗不是吗?所以以后,要么给我憋着,要么自己找根绳栓梁上。”
她走过去把地上的军装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递给盛利,“不好意思,弄脏了,本来我是可以帮你洗洗,不过现在我们家多了个醋坛子,万一再误会咱俩就不好了。”
萧和平顿时双颊有如火燎。
刚才差一点,他又受高国庆影响了。
他觉得惭愧,自己一大老爷们儿居然还不如个小媳妇豁达。
“红旗……”
“我不想听,憋着吧萧和平,憋回家让娘一次性揍你个痛快,我看你还敢不敢跟我犯拧巴!”宋恩礼依旧没看他,拢了拢睫毛,头也不回朝楼梯口走去。
“赶紧去追啊!傻愣着干啥!”盛利一捅他后腰,萧和平这才得了勇气似的疾步追上去。
宋恩礼下楼他也下楼,宋恩礼停下脚步他也停下脚步……
“你别跟着我。”宋恩礼是真的气着了,连高国庆都敢这么猖狂的当着萧和平的面说那些话,可见萧和平自己心里也已经偏向这种说法,所以才会没底气对峙。
回想他昨晚上逃避与抗拒,宋恩礼不知道此时自己心里到底是个啥滋味。
还以为他只是被人说闲话心情不好,原来他早就开始嫌弃她。
是,被人指着鼻子说戴绿帽肯定不会心情好,这点她能理解,可就凭这些明知道居心叵测的污蔑就怀疑枕边人,怀疑儿子不是自己的种,她的心胸哪怕开阔成大海都无法一笑置之。
毫不虚伪的说,如果这事换成是萧和平,她一定信任到底支持到底,想尽一切办法为他澄清,而不是在这儿一个人生闷气把她和儿子全当成假想敌!
“你心里不舒服我知道,我可以哄你等你,该说的说该澄清的澄清,能做的我都会做,但我跟严朝宗真的问心无愧,你要是实在做不到完全信任我,那我们还是趁早分开的好,一辈子活在猜忌里你不好受我也不舒服,我不希望我儿子被他父亲当成野种……”萧和平的手,及时堵住了她最后一个字的半截音,眼神罕见慌乱,“不是,他不是!你别这样说他!”
“现在不是我说他,是你认为。”宋恩礼丢开他的手,她那么冷静的站在夜色中,身上披着清冷的月光,看上去有些冷血。
她爱这个男人,爱到愿意为他放弃几十年后的优渥生活,忍受与父母亲人的长期分离,只为他能够呆在属于他的世界里好好生活,而不至于跟她去到几十年后无所适从,可她真的无法忍受他怀疑儿子!怀疑他的亲生骨肉!
这不仅仅是对她的侮辱,也是对儿子的侮辱!
“你好好想想,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