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绝对刺耳,言下之意,就是在讽刺她年纪一大把了,还喜欢年轻的色彩。 当下,郑夫人听到这充满敌意的话,眉心就跳了一下,脸上现出不悦的神色。 但碍于她是世子的三姨母,而且世子夫人还在此。 她多少也得顾及人家的面子,所以压制了一些怒气,没有跟她正面起冲突,而是冲着另一个衣桁走去。 见郑夫人受到挑衅都没有反驳,陆沅萍的胆子更大了。 她抱着肩膀再一次跟上郑夫人,浑身上下自带着傲气,语气更是咄咄逼人。 “这件桃花锦衣,可是浅杏色的,不知郑夫人,可否听过‘桃羞杏让’这句成语?” 桃羞杏让,原是比喻女子人比花娇,就连花都感到羞愧而退让。 但这句出自陆沅萍嘴里,郑夫人明显感到意境不对了。她就是在讽刺自己的姿色不如人,应该退居而下。 郑夫人脸上不悦的神色更浓了。 这几年随着郑钱官位的扶摇直上,已经无人敢在她面前说嘲讽之语了。 而且就算脾气再好,也不可能一再退让容忍。 郑夫人放下手中的面料,转身直视陆沅萍,摆出端庄大气的款儿。 “如果我没记错,我是跟冯夫人第一次见面吧!为何您要处处针对我,是我言行有亏,惹了冯夫人了吗?” 这句“言行有亏”明显是在敲打陆沅萍。 因前些日子她在宣武侯府前面大闹,以至于围观人员众多,所以当天出糗的一幕,被很多人看到了。 再加上认亲宴会的那次,她当众呕吐,也早已传遍了街头巷尾。 闻言,顿时陆沅萍的脸上青红交错,恨不得上去把郑夫人的嘴给撕烂了。 她心里一运气,反胃就禁不住袭来。 陆沅萍也没压制,而是故意冲着郑夫人吐了出来。 温心柔站在母亲身边,提早有准备,在她捂着肚子要吐时。便扯过桃花锦衣挡在了面前,她和郑夫人身上并未沾染半分。 眼见着自己没占到便宜,再一次丢脸,陆沅萍的脸再一次苍白了。 顾锦言虽然心疼桃花锦,但还得装腔作势的上前关心。 “哟哟,三姨母您怎么又呕吐了,是哪里不舒服吗?绸缎庄隔壁就是医馆,我让月桃去请个大夫过来。” 陆沅萍用帕子擦拭嘴角,吐出两个字,“不用!” 郑夫人抬眸上下扫了她一眼,一见她的症状就像是有孕,于是便也跟着劝说。 “世子夫人说得对,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比较稳妥。况且我瞧着您的吐法,可像是怀了孩子。我们年纪都不小了,老蚌生珠也是有的,别再因为讳疾忌医,而误了大事!” 这郑夫人的嘴就跟开了光似的,句句打在陆沅萍的要害上。 现在自己还没有把对方拉下马,自然这个孩子是见不得光的。 再加上她有孕,情绪难免失控。一时激动,声音陡然升高,“不用,不用,我都说过不用了!” 温心柔看不上陆沅萍的做派,冲着她翻了个白眼,语带训斥道:“不用就不用呗!你叫什么啊!这里是绸缎庄又不是菜市场。再说,世子夫人和我母亲也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说着话,温心柔的视线下移,盯着她的肚子道:“莫不是真被我母亲说中了,你肚里揣了个孩子。不肯就医,是因为这个孩子来路不明。” “你——” 陆沅萍被气得嘴唇发紫,手指颤抖的指向温心柔,嘴巴张合了老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气血攻心,只感到肚子一抽一抽的疼,便捂着肚子迅速蹲下身去。 顾锦言装作慌张的样子,想上前去扶,但却被郑夫人给叫住。 她现在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世子夫人,您别动她,我看这样子。八成真被我说中了,有可能要小产了。” “小产!”陆沅萍蹲在地上,肚子如刀绞般难受,额头上的汗珠更是一大颗一大颗的砸在地上。 她声音微弱,喃喃自语道:“我的孩子,快救救我的孩子。” 语调虽轻,但却入了众人的耳。 顾锦言装作傻眼,呆怔在原地,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这么说,三姨母,您还真是怀了孩子了!” “有血!”旁边的丫鬟尖叫了一声。 还真是,在陆沅萍的裙摆处,有腥红的鲜血不断的溢出。 陆沅萍低头一瞧,顿时两眼一摸黑,昏倒在地。 顾锦言像是很怕事不大似的,让月桃去叫掌柜的。 正巧外面还全是选购衣料子的人,大家都看到了陆沅萍下身流着血,被一个小厮背着往隔壁的医馆里跑。 这冬日里大家不常出门,平日里闲得慌,一见这种场面,哪有不看的道理,纷纷去医馆里围观。 虽然陆沅萍已离开京州多年,但毕竟是宣武侯府的三小姐,所以有些人认识她。 当得知她不仅怀胎,还有小产的迹象后,便有人自作主张的去冯府告知冯季礼去了。 温心柔这边也没闲着,她语气忐忑的对郑夫人说:“母亲,陆沅萍再怎么对我们不敬,也是永安侯府的外戚。此事一半因我们而起,我怕父亲会怪罪我们,不如先派人去通知他老人家。” 郑夫人倒是不怕,只是丈夫仕途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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