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 咸丰看着肃顺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有话。 “有什么尽管说，在我面前不需担心。” “圣上说的这两点很好，但奴才认为还可以补充一点。” “你说。” “圣上，林雪这一降地租，可说是得罪了绝大部分人。虽说他赢得了平民百姓的民心，但对于其它人来说，就这一点就不可能让他们安心，要林雪死的人太多了。不如我们先让他们对付林雪。若是他们成功了，我们朝廷就不必出手，以免让各个县令人人自危，说圣上您是因想获罪，没有任何人证和物证就处理掉一名县令，保持圣上您英明神武之形象；若他们失败了，以林雪的现在表现出来的特点来看，必会大肆报复。圣上您就可以用无端激起民怨、以致地方动荡为理由，名正言顺的将林雪革职、下狱。” “肃顺，对于长毛、洪逆，你怎么看？”咸丰没有正面回应肃顺的提议，而是转了个方向。 “痴心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现在长毛顺江而下，武昌、九江都被攻破，即将到达安庆，安庆一失，江宁府难保。若失掉江宁府，江南繁华之地则落入长毛手中。” “圣上放心，奴才一定竭尽全力，不让江宁府丢失。” “这个林雪，比洪逆还要大胆。” “圣上，奴才知道怎么做了，马上就去安排。圣上，奴才告退。” 有些话不必明说。 看着肃顺走出正大光明殿，咸丰脸上的苦色半天没有下去。 从父皇道光帝宣战英吉利、法兰西两国开始，大清帝国的国势就走了下坡路。战败之后的两千一百万两白银的赔偿款造成了大量白银外流，贸易主权和关税主权的丧失使得帝国难以为续，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又出现了一个洪逆，席卷大半个帝国的长毛让帝国又不得不把主要精力放在其身上。 现在绝对不能出现第二个洪逆，否则帝国会撑不下去！ 林雪，你做的太过了。 寿州，知州府。 “寿州知州冯不来迎接林公公。” “圣上有密旨传给冯大人。” “冯不来接旨。” 冯不来靠近传旨的林公公，由其口述这份密旨。 知州府一处偏僻之地。 这里只有冯不来和其心腹同知黎昌两人。 “大人。” “京师传来了密旨，你过来。” “啊！这可是捅了天的大事。”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大人放心。” 凤台县县衙。 “报告将军，这是狂暴京师分部发来的情报。”温兆坤把一份情报交到林雪手中。 自从林雪把手里一万六千六十亩地的地租统一骤降为一亩三成之后，他就命温兆坤严密关注各地的情报。 孙子在其着作《孙子兵法》计篇中写道：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而战前计算最重要的一个前提条件就是：情报。情报获得的越多，战前谋划的就越细，那么胜算也就越大。 文件上只有短短两行字：2月10日，首席军机大臣祁隽藻带一份奏折见过肃顺，同日肃顺手持这份奏折进宫面圣。 分析情报是一门系统的科学，它要综合考虑各项要素。 首席军机大臣祁隽藻乃是汉人，但是身处如此高位，为了自身利益，必然会维护清廷。 肃顺是咸丰手下第一人，位高权重。两位高层共同重视的奏折，其上记载之事不会是小事。 进官面圣，表明以肃顺的身份都无法解决，或者说他没有这个权力，需要咸丰亲裁。 清廷圣上和两位高层都重视的奏折，以现在清廷的情况来看，只有三件事：太平军顺江而下、捻军被神秘势力歼灭还有就是林雪降租。 太平军顺江而下已是事实，而且就连安庆都还没有到，清廷还有反应的时间，不会如此紧张； 捻军被歼是喜报，所担心的是那个神秘组织； 至于林雪降租，那是清朝建立以来没有过的。 第二点和第三点都有可能会让咸丰紧张。一个未知的、不受自己控制的、武力又那么强的势力是任何朝代、任何帝皇都无法容忍的。做为一个帝国的圣上，帝国内的一切武力都必须要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不受控的武力所带来的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皇位不保。 林雪降租，更是咸丰所不能容忍的。 “将军，这是寿州情报员传来的情报。”第二份情报递上。 马家寨在寿州有三间店铺，自从捻军从寿州撤军之后，撤离的情报员重回寿州继续执行任务。 2月15日，京师来一公公进入知州府，两个时辰后，寿州知州心腹同知黎昌出寿州，进入寿州头号家族放家之内，密谈后出府。 肃顺进宫面圣是2月10日，五天后，传旨公公就进了寿州知州府，若说这两件事没关联，没人相信。 “这个放家？”第三份情报递来。 放家，创族之人乃明代万历年间大理府商人放文泰，其人在安南和云南之间做边贸生意，积累下大批财富。万历38年，放文泰离开大理府，定居寿州，创建放氏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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