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没有再拿礼物过来,直接拿这些东西到村委会,这里的人只会义正辞严地拒绝,还要“愤怒”地教育你一番,这不是公然破坏集体的纯洁性吗?他在此前的半个钟头里做了两件事,第一件是去他家,把礼送了过去。此时他对李树根小声道:“李支书,刚放了点烟和酒到你家,我发现上次给你的烟酒都不太好,所以再给你弄了点更好的。”
李树根其实在陈林他们进入村委会就知道他们来是所谓何事。此时听到陈林这话,不免心中一诧。陈林上次送的茅台和软中华已经不差了,他还有更好的?
看出李树根的疑惑,陈林轻声道:“这次送的茅台年份更高,烟是熊猫。”
李树根拿眼来看了陈林一眼,茅台现在他不知道是哪个年份的先不说,熊猫可是连他平时都不舍得抽的好货,这陈林没看出几年没见,不仅人学圆滑了,钱也似乎赚了不少!
他不是才刚高中毕业吗?
李树根在他跟前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这次来,是关于跟狗头之间的纠纷吧。”有礼好办事,李树根也不像平日里喜欢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陈政走前一小步,开口说道:“是的李支书,狗头他实在欺人太甚,全村的人都知道那间屋是我们陈家的祖屋,阿爷在那里都不知道住了多少年了,他还想拿我们的那块地。”
李树根没正眼看陈政,坐在滚动椅上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后道:“没错,房子是你们的,这个没有疑问。你们现在是想做土地确权?”
陈林总感觉李树根的语气有点漠不关心,有种不详的预感。这时陈政道了声:“是。”
李树根再抽了烟一口,从鼻管中喷出,又抽了一口。
陈政不好催他。
当李树根抽了三口烟,抽得陈林都有点不耐烦时,他开声说道:“房子可以继承,土地不好确权。”
陈政的脑袋嗡的一下,说道:“为什么?你不是说那房子是我们的吗?”
李树根斜看了他一眼,以公事公办的口吻道:“按土地法规定,宅基地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如果宅基地原持有人死亡,村委会不给确权。当然了,宅基地上的房屋所有权村委会不会剥夺。”
李树根的话,犹如一把尖刀,刺入了陈政的体内。李树根说得好听,房屋所有权不会被剥夺,但那都是破得不能破的屋子了,谁稀罕,继承过来也就是想推倒了重建。但要是没有土地确权,房屋倒了是不能重建的,等于卡死了他的建婚房计划!
陈政说道:“怎么是这样,李支书,我可以找几个老人家过来笔录,老一辈的谁不知道那块地就是我们的?”
李树根打断他的话道:“我说得很明白了,宅基地原持有人死亡,村委会不给确权,我们是按照章程办事的,没有故意刁难,你如果对政策有什么不服的,可以到镇政府再问问。”
李树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正如之前所说,因为农村宅基地跟地上物存在矛盾点,有些东西是比较模糊的,李树根这话你说他对不一定对,但是你要说他错也不能说他错,宅基地上面有不动产,地随不动产走只是Z策默认的一件事,并不是明文写出来的,李树根现在说陈政的那块宅基地,不能跟那间屋走,那就不能跟那间屋走,这种事,他作为村支书有Q力去决定!
说到底还是那回事,所谓的宅基地确权,说白了就是村支书说了算,他说不确权,你能奈他什么何?
像他说的,去镇政府问问,既然他敢这么说,至少证明他跟镇政府的土地确权相关人员关系不错,去问很可能是白问。退一万步讲,就算镇政府肯受理,因为在村委会这里卡了一卡,想要办下来还不知道会走多久的流程,陈政一时三刻甭想结到婚。
陈政很明白这一点,他有点无措了,他现在的女友肚子都大起来了,女方家庭催得要死,他不能等!
陈政跟村委会的人真没怎么打交道。他连户口都转出去了,原本就没打算在这条村里生活,要不是女方猝不及防怀.孕了,女方家庭一定要他立即娶他们的女儿,还要有婚房,他不会选择回来建房这条路。
陈林眼神凝定在李树根身上,心里极为不爽。自己好歹该意思的都意思了,他倒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陈林眼看现在这个境况,再回想起狗头说的那句“再说了,你敢肯定村支书会帮你们确权”,猜测李树根估计跟狗头很有交情,毕竟在这种小村庄,山高皇帝远,村支书本身Q力就很大,再跟像狗头建立的那种地方势力结合起来,就更如虎添翼了,很多事情做起来都如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