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自己虽然没关注这件事,但说不定别人在关注。
这座城市的人没关注这件事,说不定别的城市在关注。
都已经有市民代表跑到“节目”里了,还和南境最着名的学者一起探讨这个问题,那看来这个问题真的已经成为热点,成为了人人都在讨论的事情。
“还等什么!那帮神官已经疯了!”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在广场上喊了出来,然后很快便有人开始响应。
“卢安城的神官才不会乖乖开门,他们都是北方教会的狗!”“卢安城里的平民也是塞西尔人,我们不能放着他们受苦!”“那帮神官根本就是在侮辱圣光!让我们的‘白骑士’去接管卢安城!”
在维持秩序的治安队前来控制局面、提醒大家安静下来看节目之前,类似的号召声几乎在每一个有魔网终端机覆盖的城市和镇子里都响了起来……
然而卢安城外的呼喊声传不到大教堂里,在这座“教会之城”内部,异端审判的准备工作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惶恐不安的民众再一次被驱赶到了广场上,在神术和刀剑的威压下聚集在一起——在这个存在超凡武力的世界,底层平民的忍耐力在这一刻表现出了可悲一般的强大,即使是在如今这种局面下,他们也没有任何反抗骑士或神官的迹象,他们就好像沉默的羊群一样在广场周围聚拢着,看上去恭顺而畏惧。
然而身处人群中的琥珀却能够感受到,在这沉默的羊群中蕴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氛,那气氛无形无质,却浸满了暴风雨将至时的寒冷和压抑。
这是一种不同寻常的寂静——在正常情况下,平民们安静地聚集在一起,哪怕再恭顺、再敬畏,他们也会难以控制地产生骚动和嗡嗡隆隆的议论,可是此刻……
太安静了,太沉默了,安静沉默的就好像死去一样。
广场中央的木台已经搭起来,上一次火刑时的灰烬早已经清理干净,可是广场上却仿佛仍然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烧焦气息——在卢安城建立以来,这里已经烧死过多少人了呢?有多少人因为忤逆教会,因为议论主教,因为私藏经书而被烧死在这里?
那些被烧死的人,他们尸体逐渐焦化时所产生的刺鼻气味仿佛已经浸润在这每一块石砖的缝隙中,而在今天,这些气味似乎一点一点地渗了出来……
教堂区的侧门打开了,最先走出来的,是一群全副武装的教会士兵,而在教会士兵们身后,则跟着走出来一群身披灰麻布袍、赤着双脚、头上没有戴着冠冕的教士。
这是“受惩戒”的标记。
这些正在接受惩戒的人便是此前偷偷藏匿过传单或者私下里议论过主教的神职者,他们走在教会士兵身后,两旁则有黑袍的戒律修士维持队伍,他们低着头走到了广场的内缘,在距离平民最近的位置停了下来。
有平民飞快地看了这些似乎正在受罚的教士一眼,而后者则同样好奇地看了广场上的平民们一眼。
他们都露出好奇和意外的神色来。
随后,教堂区的大门也打开了,卢安大教堂的主教,法兰?贝朗带着他的神官团出现在广场上。
他们身上涌动着煌煌圣光,白色的长袍仍然整洁光鲜,他们的步履稳健,精力充沛——哪怕是在粮食配给一再削减、外城区平民的口粮已经降低到半饥饿状态的此刻,他们也仍然面色红润,皮肤饱满而健康。
在神官团的簇拥下,法兰?贝朗来到高台上,随后微微皱了皱眉。
这里的气氛让他非常不舒服。
过于死寂的广场上……站满了麻木愚蠢的贱民,然而那些往日里只会低着头瑟瑟发抖的人,现在却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眼神既不是敬畏,却也不是冒犯,法兰?贝朗说不出那是什么,他只觉得那些好像是一群死人的眼神,却又好像是在看着死人的眼神。
大概是因为饥饿吧……
法兰?贝朗压下了心中的不快,用莫大的宽容饶恕了那些人眼神中的冒犯,他知道今天的异端审判是非常关键的仪式,在这件事完成之前,他要忍耐。
一阵铠甲摩擦的声音从广场侧面传来,另外一队教会士兵押送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来到了木台上,并把他们绑在早已准备好的一根根柱子上。
法兰?贝朗定了定神,随后面向广场,他鼓动着圣光,让自己的声音能传遍这里:“圣光之神的子民们——我知道你们在这些日子里遭受的苦难,事实上,我对此也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