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您明天还要和伯恩·图兰伯爵见面么?”
“……取消会面吧,我会让道恩亲自带一份赔礼过去说明情况的,”杜勒伯爵摇了摇头,“嘉丽雅知道这件事了么?”
侍从立刻回答:“小姐已经知道了——她很担心未婚夫的情况,但没有您的许可,她还留在房间里。”
“……让她继续在房间里待着吧,这件事谁都无能为力,”杜勒伯爵闭了下眼睛,语气有些复杂地说道,“另外告诉他,康奈利安子爵会平安回来的——但今后不会再有康奈利安‘子爵’了。我会重新考虑这门婚事,而且……算了,之后我亲自去和她谈谈吧。”
“是,大人。”
杜勒伯爵点了点头,而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对面的街道上又有了新的动静。
他看到一辆黑色的魔导车从远处的十字路口驶来,那魔导车上悬挂着皇室以及黑曜石禁军的徽记。
一股没来由的紧张和恐慌突然从心底里涌了上来,让杜勒伯爵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尽管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丝毫会在这个时期引来麻烦的污点和劣迹,但他的目光仍然死死地盯着那辆车——几乎要把它的每一道棱线,每一个车轮,每一块水晶玻璃都刻在脑子里一般地盯着——他盯着它从十字路口的方向驶来,一点点靠近自己的宅邸大门。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跳出来了,高度集中的注意力甚至让他产生了那辆车是否已经开始减速的错觉,他耳朵里都是砰砰砰血液鼓动的声音,然后,他看到那辆车毫无减速地开了过去,越过了自家的宅邸,向着另一栋屋子驶去。
直到这时候,杜勒伯爵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换气,他突然大口喘息起来,这甚至引发了一场剧烈的咳嗽。身后的侍从立刻上前拍着他的后背,紧张且关心地问道:“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我没事,咳咳,没事,”杜勒伯爵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同时视线还在追着那辆已经快驶进雾中的黑色魔导车,在不适感稍微缓解一些之后,他便忍不住露出了怪异的笑容,“看来……这一次是真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拦他的路了……”
“大人?”侍从有些困惑,“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杜勒伯爵摆了摆手,同时松了松领口的扣子,“去酒窖,把我珍藏的那瓶铂金菲斯葡萄酒拿来,我需要平复一下心情……”
……
哈迪伦坐在黑曜石宫里属于自己的一间书房中,熏香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附近墙壁上悬挂的装饰性盾牌在魔晶石灯照耀下闪闪发亮。这位年轻的黑曜石禁军统帅看向自己的书桌——暗红色的桌面上,一份名单正铺展在他眼前。
“又一个名字……”他轻声咕哝着,拿起旁边的钢笔,将一个名字重重划掉,而他的眉头却随着这个名字被划掉更显紧皱。
轻轻的敲门声突然传来,打断了哈迪伦的思索。
这位亲王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方向:“请进。”
房门打开,一袭黑色侍女裙、留着黑色长发的戴安娜出现在哈迪伦面前。
“啊,戴安娜女士……”哈迪伦看到这位女仆长之后忍不住笑着叹了口气,“怪不得完全感觉不到门外的气息是谁……有事么?可别告诉我又是新的名单……”
“是的,哈迪伦亲王,这是新的名单,”戴安娜淡淡地点了点头,上前几步将一份用魔法封装固化过的文件放在哈迪伦的书案上,“根据游荡者们这些年收集的情报,我们最终锁定了一批始终在破坏新政,或者已经被战神教会控制,或者与外部势力有所勾结的人员——仍需审讯,但结果应该不会差太多。”
“名单,名单,新的名单……”哈迪伦苦笑着接过了那文件,目光在上面匆匆扫过,“其实很多人即便不去调查我也知道他们会出现在这上面。十几年来,他们一直不知疲倦地经营自己的势力,侵蚀新政带来的各项红利,这种破坏行为差不多都要摆在台面上……”
他的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在几个名字上多看了两眼,嘴角撇了一下。
“又是与塞西尔暗中勾结么……接受了现金或股份的收买,或者被抓住政治把柄……骄傲而风光的‘上流社会’里,果然也不缺这种人嘛。”
“这些人背后应该会有更多条线——然而我们的大部分调查在开始之前就已经失败了,”戴安娜面无表情地说道,“与他们联络的人非常机警,所有联系都可以单向切断,这些被收买的人又只是最末端的棋子,他们甚至互相都不知道其他人的存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