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为难的神色,她其实很认可父亲此刻的教导,她并不是一个无知和迟钝的人,时代的变化以及新式武器、新式战术对当代指挥官的挑战她也很清楚,但人和人不能一概而论,她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一次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去挑战数理问题,做了一天没做出来,就更愤怒了……
现在想想还是很气。
巴德仿佛没有注意到女儿眼神的细微变化,也可能是他终于找到了可以和女儿聊下去的话题,因而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他开始兴致勃勃地讲述关于数理和符文的知识,讲述他在这里作为一个“研究人员”曾面对过的有趣问题——当然,保密项目除外。
而安德莎站在他的对面,从一开始的尴尬无措,渐渐变得若有所思。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脑海中本已有些褪色模糊的记忆又渐渐和眼前的景象重叠起来……父亲他原来是这样喜欢说教的人么?
她不记得了。
巴德终于结束了他一时兴起导致的长篇说教,他从滔滔不绝中清醒过来,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我好像说了一些在你看来很无聊的东西。”
“确实很无聊,”安德莎立刻说道,丝毫不留情面,“不过看到您在这里生活得很好,我倒是有些安心。”
“……还好,还好。”巴德干巴巴地说道,随后他看着安德莎,神色间突然犹豫起来。
安德莎敏锐注意到了这一点:“您想跟我说什么?”
“……我今天来找你确实还有件事,”巴德一边说一边组织着语言,因为他知道自己要说的事情对自己的女儿而言恐怕有些难以接受,“听着,这件事或许违背了你现在的原则,因此你从一开始就可以拒绝——但我认为你仍需要慎重考虑,因为它对提丰和塞西尔都十分重要。”
安德莎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她看向巴德的眼神认真起来:“如果您想劝我彻底倒向塞西尔,那就不必开口了。我知道您今天的位置是十几年风雨磨砺的结果,我对此表示理解,但我自己……我还是要回到提丰的。”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巴德摇了摇头,“放心吧,没有人会强迫你,只不过高文陛下想要让我对你转达一件事。”
“他?”安德莎皱起眉,“他想要什么?”
“塞西尔正在尝试训练一种能够用于对抗神明精神污染的特种士兵,这些士兵对如今这场由失控神明引发的灾难至关重要,为此……他希望得到提丰的量产超凡者技术。”
一阵风恰巧吹来,索林巨树的树冠中传来一阵柔和的哗哗声,在叶片与枝丫摩擦的声响中,安德莎呆滞了几秒钟,才微微张开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