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由得郑重起来,然而她的郑重状态刚持续了没几秒钟便突然感觉有点泄气,原因倒不是别的,主要是一想起来这边“指向夜女士的唯一线索”竟然就是“在梦里用绷弓子打人玻璃”,她这心里的劲头一下子就泄没了。
高文当然也知道这个,但他早已习惯了自己身边都一帮奇葩家伙,习惯了这种状况不断画风飘忽的生活,不管眼前的线索再怎么离谱,他都硬是能按着这点线索朝认真正经的方向给分析下去:“锚点发生器发生异动,它从苍穹站的数个环带中调集了大量能量来维持某种‘高功耗状态’,这超出了系统自动运行的边界,所以毫无疑问是夜女士在后面进行着手动操控……”
琥珀一脸不解:“那祂调集这么庞大的能量是要干什么?总不能是拿来干众神吧……”
她这边就是开玩笑般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话音刚落高文便一脸认真地抬起眼皮盯着她:“为什么不能是呢?”
琥珀:“……啊?”
“夜女士在为尘世众生准备一场盛大的成年礼,而成年礼这个词不管怎么解释都将无可避免地指向众神,”高文的头脑已经飞快运转起来,种种线索在他脑海中汇聚成异常大胆的猜想,而他向来不介意在做假设的时候让胆子再大一些,“你在梦中看到自己用暗影裂隙去……‘攻击’什么东西,这是一种象征,这或许意味着夜女士也在对什么东西‘出手’。
“此外再结合祂昨夜突然调集庞大能量,还给锚点发生器手动超频……你觉得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让一位强大的古神采取如此大手笔的行动?祂当初手撕逆潮都用的默频!”
琥珀惊愕地听着高文的分析,目瞪口呆了良久之后才憋不住开口询问:“……默频是什么?”
“……这个你先别管,就当是游刃有余的意思,”高文摆摆手,由于他平日里经常给琥珀灌输一些稀奇古怪的词汇,导致自己跟这家伙交流起来也越来越“肆无忌惮”,以至于有时候他都会下意识忘了琥珀其实是这个世界的“本地人”,像这样不小心就蹦出个超纲词汇的情况也是常有的,“总而言之,夜女士对众神采取行动的可能性非常高。
“当然,就像我之前分析过的,祂应该不会直接像当初的者一样直接出手扫清众神——毕竟我们这一季文明的情况和一百八十七万年前截然不同,如今的众神尚处于理智状态,而且凡人诸国还在通过‘神权理事会’这样的组织来有计划地处理心灵钢印问题,这种情况下采取粗暴手段只会让情况更糟,甚至可能导致前功尽弃,夜女士是个维持理智的古神,祂不会这么做。
“所以祂更有可能是在采取某种……‘范围内可控’的手段来介入这个世界,只是我不知道祂到底是怎么做的,也不知道祂到底想干什么。
“在当前有限的线索下,我只能分析出这么多。”
高文说着自己“只能分析出这么多”,他所分析出来的东西却已经让琥珀露出了惊愕之色——在如此有限的条件下,如此短的时间内,如此多的干扰因素中,要把思路推进到这一步殊为不易,这所需要的可不只是什么分析能力,更重要的是得有足够飘逸的思路和什么都敢想的胆子。
“你这已经分析的足够多了,”琥珀下意识地感叹着,紧接着又有点好奇,“不过……以‘异神’的身份去插手其他神明的运行,这种事真的能办到么?不是说由于神明的本质是‘思潮投影’,因此祂们互相之间先天隔绝,没有脱离神位的神明一旦和异神产生交流就会立刻精神恶化么?”
“……所以,我猜测这正是祂驱动锚点发生器、调集庞大能量的原因,”高文略作沉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时至今日,我们仍未能完全搞明白那个锚点发生器的原理和作用,只能大致判断正是由于它的存在,才确保了夜女士这个上古神明能在完全没有信仰支撑的情况下稳定存在至今,且同时维持强大的力量——而如果在这个思路上更进一步呢?‘锚点’这个词是可以延伸的,或许,它甚至可以改变夜女士的‘本质’,让祂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众神存在的铁则。
“毕竟,哪怕是所谓的‘铁则’,也只不过是我们根据现有的知识体系汇总出来的规则罢了,而者所占据的技术高度,早已超出了我们这些困于重力的生物的理解。”
琥珀若有所思地听着,等高文话音落下之后她才开口:“那如果情况真如你所说,我们该做些什么来应对么?还是说静观其变就行?其实我觉得夜女士应该也不用我们配合些什么。”
“夜女士或许不需要我们的配合,但其他存在就不一定了,